“咣当”,却是崔鸢不小心碰到了饭桌,而桌子边沿上的一个小碟却是应声落下,摔了一个粉碎,春草等下人见状,赶紧上来,麻利的收拾了残局,然后一个不落的推出房门去!
不用老七吩咐,她们也知道老七接下来的话,她们这些下人听了不合适。因此都很知趣的退出了房门,将空间留给了小两口。
“我不愿!”崔鸢看着老七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很坚定,也很清楚明白。
“即使,注定我此生无子无女,那也是我崔鸢的命,我也不会下贱到要去抱养别人的孩子。”
还有一句话,崔鸢没有说明白,包养已然不能接受,更何况这个孩子是老七和别的女人所生养的,自己要是还能虚怀如谷的接受下来,自己就不是一般的伟大了,简直就是圣母玛利亚了!
老七眼神复杂的看着崔鸢,里面有自责和愧疚更多是的心疼,他将举步欲走的崔鸢硬生生的拉入自己怀中,仍由崔鸢如何挣扎,他只是死死的拽着她不肯松手,仿佛这一松开,就会永远失去她一般,渐渐的崔鸢也失去挣扎的力气,她只是睁大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老七,眼里受伤害的表情,让老七的心也跟着紧紧的。
末了,老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鸢儿,爷的傻鸢儿,爷怎么舍得你如此这般心伤,可正是为了你好,爷思来想去才想出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若是爷能护着你一辈子,倒也无妨!可万一呢?我们如今年轻倒无所谓,可老了以后该怎么办?要是爷哪天走在你的前面,你该怎么办?你且看看宫里面的那些无子的嫔妃们过得是什么日子,生前仰人鼻息,死后,清明除夕时分,连个祭奠的人都没有。”
成婚以来,老七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乐天派,就是被贬北疆吗,就是身在宗人府的时候,他也毫无畏惧,可此刻他的目光看上去那么悲伤,看的崔鸢心也跟着一点点的跌落谷底。
“我的鸢儿!每每想到这些,爷的心就跟生生的被剜去一块肉一般痛侧心扉,一直以来,爷都不认为这世间上有什么能让爷为难的事儿,可是鸢儿,昨夜爷居然折腾了大半宿才迷迷糊糊的合上眼……”
崔鸢不敢看老七,垂下双眸,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晶莹。
“你若是因为雪珠的缘故,心里有疙瘩,那你就不要见这孩子,只是将他记在你的名下,有了这层名分,你就不仅是他的嫡母,更是他的养母和生母,他将来绝不敢阳奉阴违的忤逆你,要是他敢对你有一丝不敬,祖宗的家法饶不了他……”
老七这种举动虽然和让崔鸢难堪和不能接受,可无可否认他的出发点,的的确确是一心一意的为着崔鸢打算,可是他还是不够了解崔鸢,崔鸢使劲的眨去眼中的泪水,再抬起头,脸色也是一片坚定。
“我不需要怜悯!”人死如灯灭,又何必在乎那些香火、纸钱,崔鸢毕竟不像老七这般土生土长的古人吗,对这些看的很淡很淡!何况为了几十年后的的事儿,扰的一辈子不安宁,崔鸢不愿!
老七还想说什么?崔鸢就一口打住了他的话由道:“你若是真的为我好,就健健康康的活着,活的长长久久,让鸢儿一辈子都有依靠好不好?”
老七苦笑的看着“不讲理”的崔鸢。
崔鸢伸出手将老七的脸蛋捏了捏,掩去悲伤的情绪,故意撒娇道:“不准不开心,来给本王妃笑了一个!有赏赐哦!”
这下弄得老七更加哭笑不得了!
夫妻打趣了一会儿,老七虽然不再提及孩子这个话题,心头好像还压着一些什么事儿,他并不是一个善于伪装自己情绪的人,所以他每次对着崔鸢笑,却笑的那么牵强。
老七的心里自然有事儿,这次的话题,他并没有对崔鸢全部的道出实情,那就是在宫里一直以来流传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中宫无后废之,正妻无后休之!”
他该怎么办?老七心急如焚,可这样的话题又怎么能对崔鸢直言呢?
三日后。
在未经过崔鸢的同意下,老七这些年来第一次擅自做主,将朱孝记在了崔鸢名下,写入宗人府的名册里,那个“见不得光”的野孩子,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成为了福王府的小王爷。
可笑,崔鸢被老七以休养身体为名,哄骗的关在屋子里半个月,待等发觉了这件事儿的真相时,早已时过境迁了,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这次她没有再躲闪,而是直接找上了老七。
夫妻俩呆在屋里里,旁若无人,丫鬟奴婢早就知趣的远远躲闪开了,崔鸢和老七二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语,一股诡异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屋子中。
崔鸢一字一句,很费力气地说道:“要么你此刻一剑刺死我,要么放我走?”
这个老七死不悔改,等崔鸢知道实情后,鉴于崔鸢有脱逃的前科,他竟然将崔鸢身边,以及府里的所有下人全都给威逼利用了,别说崔鸢想走,就是蹲个马桶。茅房门口也有好几个人警惕的守着。
这番错上加错的举动,能不让崔鸢气急败坏吗?
老七转向崔鸢,认真地说道:“我不会放你走,你若要走,便一剑杀了我!爷见不得你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你若想去见老十三,爷现在就去杀了他,看你还能投靠谁?”
老七也是不敢三七二十一,为了留住崔鸢,是无赖加霸气一块使!
蛮不讲理,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现在居然还说自己勾勾搭搭,甚至将十三牵扯出来了,听了老七的话,崔鸢心中愤怒之极,血压陡然上升到一百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