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深深地看了身后的崔鸢一眼,才摇摇头道:“你们什么也没有做错,相反这三年来,爷将你们丢在京师里不闻不问,白白浪费你们的青春年华,是爷有愧于你们,所以,你们若是还有什么要求,爷只要能办到的,都会极力的满足你们!”
老七从来都是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纨绔派头,别说是这些姬妾了,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他也不轻易服输的主儿,如今能对着这些姬妾这般说话也属罕见。
那些姬妾心中惊慌过后,终于开始有些信了老七的话,有一个年纪较小,模样妖娆的姬妾开始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走到老七身旁哪一个较小的箱子里拿出一张名帖,怯生生道:“王爷,我想去十五皇子府可以吗?”
原来她有一个表妹就在十五皇子府里当姬妾,老七不在的这三年里,她受表妹的邀请,也常去十五皇子府里,虽然并没有勾三搭四的给老七戴绿帽子,但对于年轻又风流的十五皇子还是有几分“仰慕”的,以前是没有机会,如今这个大好机会摆在眼前,怎么着也得试一试,那姬妾为了“爱情”今儿也算是是豁出了。
老七点点头道:“老十五的府邸,我还是好说话的!现在我就派人带你过去!”说完,老七雷厉风行的立即叫来管家,让人带着自己的名帖将那名“为爱勇敢”的姬妾送了出去。
有了一个开头的,下面人的心思也开始活了,自从崔鸢进门后,老七来她们院子里的次数就明显的少了很多,到了后来,老七根本就不来了,接着又是北疆三年,好不容易盼着老七回府,哪知道人还没有见着,就被老七派人给囚禁起来了,今天又来了这么一出,老七什么样的心思,她们不清楚,可是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就是老七对她们这些老人的确好像是没什么兴趣了。
既然老七不“留”她们,她们也不愿意这般继续守着“活寡”下去,毕竟青春苦短,特别是向她们这般靠着男人恩宠过日子的女人,能有几个三年好混,若是年轻的时候还不能留下一子半女的,到了老了,晚景就凄凉了,死后不但进不了祠堂,连个点香祭奠的人都没有。
于是那些女人们经过稍稍犹豫后,便开始行动起来,姿色尚好,年轻貌美的姬妾多是拿了名帖,此处不留“奴家”,别处“留”!
而那些姿色,年纪都经不得蹉跎的姬妾,则不愿意再入新的府邸和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妹妹”们争宠,就是“争”,这些残花败柳,又怎么争得过那些人比花娇的“新宠”呢!有自知之明的她们还是很实际的选择了更为“可靠”的金子,男人没有不打紧,有了银子才是正道!
姬妾们或是“改头换面”,又或是“银钱傍身”,渐渐的姬妾们一个接着一个的鱼贯离开了屋子。
此时大堂中除了拉着儿子,有些惴惴不安的雪珠,只剩下端端儿立的依兰,她的身姿在空荡荡的屋中显得那么孤鹜。
“依兰,你怎么不动?”老七不属于心思细腻的主儿,也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他对崔鸢的态度已属罕见,而这种“稀有态度”当然不是针对任何人,他见依兰站在那里不动,于是便疑惑的问道:“你若还有别的要求,你可以随便提,只要爷办的到的,爷都不会吝啬的!”
依兰眼神充满了淡淡的忧伤道:“依兰就知道,爷终究待依兰和她们有所不同是不是?”
老七不明白依兰的女儿家心思,想也没有想,张口就理所当然的答道:“自然不同,你帮爷打理了三年的府邸,有功劳也有苦劳,爷待你自然要丰厚一些,那不然别人背后该说爷的闲话了!”
“原来是这样啊!”依兰突然笑了,笑容里的苦涩,看的一旁的崔鸢都有些不忍了,这个老七还真本事,往往是伤人于无形而不自知。做他的女人,没有海一般辽阔的心胸吗,天一般广袤的气量,估计起码减寿三十年!
同样是女人,哎!崔鸢心中深深的为依兰叹了一口气,芳心错付……冤孽!
依兰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笑声也变成了哽咽声,她摇摇头道:“妾什么也没有做错,妾不走!妾哪也不去,就留在府里!”
老七丝毫察觉不到依兰的心意,对于依兰的坚决,他反而惊讶道:“可是……为什么啊?爷都说的很清楚,就算你们留在这儿爷以后也不会去你们的院子里,你呆在这儿根本是浪费青春,你若贪图王府的名声,爷也可以去让你去八弟的府邸,他也刚封了承王,你的身份地位都不会有改变的!”
“身份、地位?”依兰放声大笑起来。她声音嘶哑道:“一个小妾还能提什么身份地位吗?我若是稀罕这些,我也是家中嫡女,我父虽官阶卑微,可若结亲与门户相当的人家,我也是官宦家的正妻,我舍弃正妻的名分,跟在爷身边这么多年,爷难道觉得我就是为了贪图王府的荣华富贵?这些年来,爷送给我的金银首饰我都搁在屋里的木箱中,爷要是想取,尽管去拿……妾不稀罕!”
老七沉默了,他虽然情感迟钝,毕竟不是傻子,依兰说到这个份上,老七就是想装傻也不是不行的。
他扭头看了看崔鸢,见她并没有“暴走”的迹象,才微微缓了一口气,依兰在乎自己又怎么样?他在乎的人只有崔鸢一个,他的心太散了,散的什么事儿从心上飘过也了无痕迹,只有最深处的那一个地方,可以容纳一人而已,可如今已经有人住进去了,显然这个人不是依兰,所以依兰的深情,他注定这辈子是回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