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有话请讲,轩儿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今日之过原不在你,你能尽心救治福王妃,我们已经感激不尽!”
北疆王妃的保证,让老神医多多少少有了点底气,他定定心神道:“虽说福王妃的身体已然无性命之忧,但她之前似乎还有受过创伤,即使调养的当,但身体还是略略有亏损,如今又是怀着身孕从高楼处跌下,大大的伤了‘根基’,只怕……只怕以后想要再受孕,却是难矣!”
“你是说……”北疆王妃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神医的这番话,无异于九天巨雷,北疆王妃也是个女人,她当然明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若是不能孕育子嗣,那将是怎样一个难以接受的现实。
想到这儿,她不禁扭头看了老七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老七脸色苍白,他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远处,却没有焦点。明明老七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北疆王妃却明明感觉到一股惨烈的杀气陡然袭来。就像剑欲出鞘,箭已上弦,不动,却已然凝聚着无边的杀意。
“轩儿,你且别恼!”北疆王虽是长辈,却依然不便呆在后院,北疆王妃被老七这股子萧瑟之气所震撼!悄悄的向身边的丫鬟打了一个手势,让他速速通传院子外的北疆王等人知晓!若是老七一个暴起,还能及时反应将他止住,以免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令北疆王妃意外的,老七既没有暴起,也没有迁怒周边人,甚至连一声怒吼都没有,这太反常了,一点也不像老七“惯有”的风格!
“轩儿!”北疆王妃生怕老七就这么魔障了!忙轻声的唤道。“世上的神医很多,以后未必就没有办法调理,你……”
老七缓缓的闭上眼,良久才睁开,他低哑着嗓音道:“我没事!”
继而老七又转过身来,他没有像往日一般“怒气滔天”,但这种沉默带给大家的震撼,远远胜过往日良多,屋檐下的丫鬟仆役们,在老七强大的气场下,开始忍不住瑟瑟发抖。
“今日之事,若有人敢在王妃面前提及,死!”老七的嗓音低低的,跟往日那个为点小事就暴跳如雷,砸杯子,摔凳子的形象截然不符!却更让下面的人心惊胆寒!
“轩儿!”北疆王妃再次忍不住轻唤道。老七这种状态,让她的心也很很不安起来!
“舅母,且休息吧!我去看看鸢儿!”老七说完提步就走,甚至连最基本的相送礼节也忘记了。
“但愿真的没事才好!”北疆王妃当然不会去计较这点小事,只是她望着老七的背影,眼神里露出深深的担忧。
床上的崔鸢已经幽幽的醒转过来,她一睁眼,就看见了老七担忧的目光和受伤的神情。
“爷!”崔鸢露出虚弱的一个微笑。
“鸢儿,你醒了?我给你倒水!”老七笨手笨脚的给崔鸢端来一杯水送到她的手里,在一起这么久了,老七难得如此“温柔”一把!他从来都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他是爷,就是该享受的!就是该被人伺候的,想他来伺候人,真是做梦都不要想!而如今最不可思议的事儿就发生在崔鸢的眼前。
“爷,孩子没有保住是不是?”崔鸢何其敏感,从那么高处摔下来,自己又不是铁人,怎会无恙?如今性命无忧,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崔鸢怎敢还奢求。
“鸢儿……”老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崔鸢,半晌才低低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崔鸢垂下双眸,孩子没有了她心里也不好过,但见老七如此沮丧,她却仍然打起精神,哑声安慰道:“别说这种话,当初那刺客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听爷说愿意以自己性命相换,尽管明知是计谋,鸢儿也是很高兴呢!”
老七抬眼认真的看着崔鸢,清朗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那日的话是当真的!若是能以我的性命换回你和孩子,我是愿意的!”
崔鸢看着老七的眼,突然笑了!其实她真的很容易满足,以前的委屈,那些纷扰的莺莺燕燕,还有从未蒙面,却像一根刺长在自己心头的那个婴儿……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一刻她得到了这个男人的心,足矣!
两人又闲话了一些家常,直到崔鸢累了,老七便陪伴这崔鸢歇息下来,等她熟睡之后,自己才蹑手蹑脚的轻声退出门外。
走出房门,老七哪也没去,而是径直走进了基本上从未踏足过的书房,然后将房门紧锁,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也没有人敢上前询问一声,直到余晖落幕时分,众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装着胆子一探究竟时,老七终于走出了房门,直接朝着崔鸢房间走去!在下人的伺候下,两人用晚膳,唠家常!然后崔鸢歇息,老七又回到书房。
一连数天,皆然如此,老七准时进,准时出!既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雷霆万钧”也没有“损坏公物”,而是就这般安静的呆着,就在众人都习以为常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老七不见了!
和老七一起不见的,还有李勇、陈锋、薛富以及一些跟随老七一路战斗过的十几名好手!
北疆王府乱成了一锅粥,但尽管这样,崔鸢那边却是不敢惊动的,她伤势未好!又弄成如今这么一个局面,谁还忍心拿这些事儿去烦扰她,在北疆王妃的严防死守之下,崔鸢对外界的情形一无所知。
“对了!老七都去了三四天了吧!他什么时候回来啊?”老七失踪前,曾对崔鸢说北疆王要让自己去整编山上的那些土匪,虽然对于这个时候老七离开,崔鸢心中千万个不舍,可是毕竟男人是要做大事儿的,若是自己为了这个理由将他拴在自己身边,老七倒不会说什么,但其余人难免会诽议,为了大局,崔鸢只好忍住心中小小的心思,强笑着将老七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