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早就忘了自己当初酒后的胡话,也自然不知道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当看到老七涌长的的行李队伍时,他眼泪再也止不住,感情老七这一去就真的不复返了?一想到老七以后就老死北疆,自己兄弟再无相见之日了,老八再也忍不住,抱着老七眼泪哗啦啦的就往下掉啊!简直可算是生离死别了。
可被哭的一身眼泪鼻涕的老七就傻了,这老八是怎么了?又不是死了亲爹,就算咱们兄弟感情深厚了一些,可是送别的时候,你多送点银两践行不就得了,哭成这样至于吗?
一个哭的昏天黑提,一个傻的不知所措,一对难兄难弟还真是开创了一出别具生面的送别场景。
崔鸢百无聊赖的开始扯着一个草根四处打望,说实在的穿越这么久,就上次稀里糊涂的逃亡不算,这还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好好欣赏一下,出了京城繁华的另一番景象,虽然四周一片荒野,可是一点也不妨碍崔鸢欣赏的心情,如今正是三月桃红柳,草长莺飞的时节,在这样的一个季节里出行!不像是发配倒像是“出门踏青”崔鸢心里除了喜悦还是喜悦,远处山青花红,这天也高,地也广,人心自然就舒畅。
没有皇帝老子三天两头的责罚,没有皇兄皇弟们整天的算计,没有小妾们不分时段的骚扰,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举目远眺,崔鸢突然在远处的小山梁上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马车不过是一匹马拖着,而蓝布车帘子也是京城中最为寻常见的,可是崔鸢还是一眼就认出它来,当初十三送自己回丞相府做的不正是这辆马车吗?
是十三来送自己了吗?他为什么不走进些,莫非为了避讳老七?虽然自己和十三之间清清白白的,可一想到自己在他府里养伤时,他望着自己的专注神情,还有他时而说的那些“轻浮”的话语,崔鸢还是觉得有些心虚。
崔鸢望着老七,见他正和老八“一诉衷肠”呢!没有闲暇顾忌自己这边的情景,机不可失,崔鸢连忙瞅准时间对着马车方向使劲的挥了挥手,又飞快的放下,用余光瞟了瞟老七,见他还并没觉察,崔鸢砰砰乱跳的心才略微的平静下来。
也不知道是自己心虚,还是顾念老七多一点,崔鸢挥手后,就直接下了山坡,用一个树木的背影挡住了自己的身影。不在露出在马车的视线范围之内。
“她果然还记得这辆马车!”十三掀开马车的一角,看着崔鸢朝自己挥手,突然笑了,明知他们之间该了结了,明知于公于私自己都不应该来送她,但自己还是来了,避着父皇的耳目,避开裕王和太子的监视,他还是来了,只是临走前为了见她最后一面。一直觉得世间上的痴男怨女好傻,今天自己算的上痴男了,可她却是别人的妻。看着她躲进树后。十三这么聪慧的人岂能猜不出崔鸢的意思,她是在和自己避嫌呢!笑着笑着,十三的眼里渐渐的湿润起来。
“他们走了吗?”皇帝坐在御案之后,声音疲惫,就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岁一般!
“是的,七皇子和皇妃今天一早就出发了,听说七皇子这一次搬了很多东西出发,依奴婢看他可能真的不打算回京了!”李安受人之托,尽管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会让皇帝心里难受,还是依照崔丞相的吩咐做了,七皇子这一次好不容易离开了,就别再让他夫妻在进京来淌这潭浑水了。
“不回来了!不回来了!”皇帝没有发火,只是独自喃喃的念叨了几次,脑海里渐渐的浮现了很多被隐藏的画面,那时候的她温柔如水却生出一个顽皮小子,每次自己被老七这个小皮孩气的暴跳如雷,她只需要几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能立刻扑灭自己的怒火,老七也就逃出生天,以至于这孩子越来越来淘气。哎!众多儿子谁不怕自己,偏偏这个老七……从小到大,打错小错从来就没消停过,自己都拿着个儿子没有法子了。
难道自己这些年真的关心老七的太少,以至于给了外人错觉认为堂堂皇帝窝囊的连儿子都保护不了?皇帝开始反思这些年对于老七的“教育手段”是不是出现了偏差!
如今她去世了!现在连老七也走了,皇帝的心一下子就像被什么东西挖空了一般,空荡荡的!真的连她最后的一丝留恋也抓不住吗?突然皇帝感到没来由的一阵恐慌,他大声的叫道:“李安!去,吩咐下去,让龙啸卫中选择最精锐的几个人去给朕日夜盯着七皇子,有什么大小事务都给朕立刻报上来。”
“啊!”李安一迟疑,龙啸卫可是宫中最为精锐的暗卫,他们主要负责监视朝中重要的大臣和边疆大吏,众位皇子中也只有太子和裕王有这个殊荣,老七这么一个草包,用龙啸卫出马,还是最精锐的人马,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但疑惑归疑惑,皇帝吩咐了,李安只有照搬,但他却也不会忘记朝丞相府送去消息,至于该怎么伤脑筋,动心机,那都是那些大人物的事儿,自己也费不着去操这一份空心。
正当众人为老七夫妻命运或是担忧,或是幸灾乐祸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老七夫妇却游山玩水玩的不亦乐乎。
一路人马行来,走过了一马平川的平原,翻过了崇山峻岭,让一直如同金丝雀一般被关在京师的老七和崔鸢真是一饱眼福,早就忘记了自己是被发配流放,老七更是一路骑马狂奔摧花锄草的好不乐乎。
如今已经是春花烂漫的时刻,满上遍野的野花争先吐着芬芳,天上突然斜斜的的织着小雨,都说春雨贵如酥,山花烂漫,小雨密密,正是浪漫谈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