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吼什么吼?”崔鸢又羞又臊的冲了出去,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很意外出了院子门口居然没有见到那个二愣子的“傻样”,反而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怪老头。
说他是怪老头,还真的一点也不冤枉他,这个老头的年纪约莫五十开外,身材魁梧,张扬的微白胡须和鬓发,就像一颗盘结的松树,参差有力。他外套一身分不出颜色的灰扑扑衣服,正瞪着一双圆目铜铃的眼睛,在屋子外四处打望。
“这?”崔鸢心中疑惑不已,正在这时,那个二愣子门房终于不负众望“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一件崔鸢就捂着脸呜呜委屈的哭道:“皇妃,就是这厮,我不让他进,他偏进,一掌就把小的打飞了,而且……还打坏了咱们府里的大门!”
“什么,还敢打坏咱们家的大门?”门房这个二愣子,依照他“缺根筋”的智商,讨打是很正常的,但是连带打坏咱们家的大门就不行,这门打坏了,可是要用银子来修葺的,所以崔鸢一听就冒火了,就算落毛凤凰不如鸡,可是老七刚刚失势,要轮班也轮不到你一个平头老百姓欺负到头上来吧!
崔鸢板下一张黑脸,呵斥道:“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也敢乱闯?”崔鸢仗着人多势众,颇有点黑帮女老大的派头。
“这儿不是七皇子府吗?”老头的口音有点怪怪,一听就不是京师本地人,崔鸢又看了看老头的装扮,衣服脏就不说了,细心一看原来衣服的下摆处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挂出了一丝丝一条条的布缕。
这个老头面对自己这个皇妃一点也不杵,又敢贸贸然闯进皇子府,这精神上是正常的吗?该不会是谁家走失的痴呆症吧!崔鸢开始猜测了。
“老头,你们家在哪?”既然是可怜人,崔鸢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有爱心的人。
“濠州!”老头吐字不清得道。
“濠州在哪?”崔鸢好像没听过京师有这么一个地方,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那你找谁呢?”崔鸢又问道。
“找我的轩儿!你快叫他出来,我没时间和你这个丫头磨蹭。”老头已经有点不耐烦崔鸢的罗嗦了。
嘿!我还没有嫌弃你,你敢呵斥我,老鹰不发威,你当我不会飞,好歹我也是皇妃不是!被一个痴呆症的老头埋怨自己罗嗦,崔鸢有点生气了,她冷冷道:“什么儿不儿的,这里是皇子府,单单冲你这一点,知不知道我就可以入你的罪。”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谁敢跑到皇子府里来找儿子。
“呵呵!”老头先是一愣,继而呵呵大笑道。“你这个丫头口气倒不小,算了,我今天有急事难得和你计较,快闪开,我还要找我的轩儿。”
叫谁闪开,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好不好?崔鸢再好的脾气也给激怒了,沉下脸呵斥道:“我就是这儿的主人,这里可没有你的猫儿狗儿的。你快快退去,那不然我叫侍卫把你扔出去,到时候,你可别说咱们欺负老人家。”
崔鸢心想,你今天也就是碰着咱们穿越人士了,还讲个什么尊老爱幼,要是老七出来,早就一脚把你踹到什么爪哇国去了,还跟你费什么话!
“你就是这儿的主人?”老头子一愣,往前走了几步,开始“认真”的打量崔鸢。
就在崔鸢忍无可忍准备发飙的时候,老头突然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头道:“你是个母的!”
绫罗裙带、高鬓金簪,崔鸢不明白了你老人家那只眼睛不好,从哪里看出来我不像个女的呢?于是怒道:“费什么话,我当然是母……”崔鸢刚刚开口,就意识到不对,动物分公母,人可是分男女的,有点常识好不好。
“你才是公……”算了,咱们是皇妃,是有知识、有文化、有身份的人,不能跟你一样口吐粗言,掉了身价。
忍住怒气,崔鸢决定不跟这个“疯老头”废话,直接挥手喊道:“来人,将这个疯老头扔出去!”
原以为手到擒来的事儿,事情的发展可算是让崔鸢跌破了眼镜,身后一干身强力壮的侍卫们居然不是一个老头的对手。不到两三个回合,一干侍卫就让老头像砍瓜切菜一样撂翻在了地上。
老头拍拍身上的泥土,看着一地狼狈的侍卫得意洋洋道:“怎么样丫头,老头的身手还不错吧!你也不想想一路从大门走进内院,府里那些酒囊饭袋的侍卫怎么可能不拦我,哼!能顺利的走到这儿,这把骨头还是没有酥掉的。”
“你……”崔鸢眼神再不济,也能看出老头是个高手,再瞅瞅自己身边除了丫鬟就是几个打下手的仆役,连侍卫都不是老头的对手,更别说是这些人了。
“你到底想干嘛?”崔鸢气势不如人,很识时务的降低了声线。
“你这个丫头年纪轻轻怎么就耳背了呢?我找我的轩儿,朱墨轩!”老头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主,也没有乘胜追击,更没有对崔鸢怎么样。反而一副很同情的模样看着崔鸢,好像在说,你这么年轻,耳力、记性还比不上我老人家,一句话说几遍,都听不明白,记不住。
被一个可能有“痴呆症”老头鄙视,崔鸢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朱墨轩?”听着是有点耳熟,崔鸢仔细想了想,还是很小心翼翼的告诉怪老头,咱们府里真的没这号人。
“怎么会没有呢?”老头也疑惑了,那不成自己记错了外甥的排号,哎!你说皇帝没事儿生那么多儿子干嘛?外甥到底是老七、老八、还是老六,崔鸢的肯定回答,让怪老头也开始迷迷糊糊了。他老人家手脚灵活,可脑袋在某些方面好像仿佛也不咋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