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七爷体谅小的们!”狱头再次将身体鞠成了九十度,嘴里虽然说着感谢的话,可心里却在想,哎!还真是人同命不同啊!自己一辈子也尝不到的美食,在他的面前还只能是给面子的“将就”“凑合”。
想到这,牢狱头又想起刚才被不小心倒掉的“饭菜”,心中馋虫立刻就被勾了起来,管他的脏了洗洗就成,那可是御膳房的东西,错过了这次机会,自己这辈子就在也尝不到“皇子皇孙”们吃的佳肴了。
被饿了老半天,老七早就是饥肠辘辘了,现在好酒好菜当头,还不赶紧竹筷飞舞,一边往嘴里灌着美酒,一边对桌上的美食发起了总攻。
老七在牢房里尽享美食,牢狱头也没有闲着,美酒洒了就兜不起来了,可弄脏的菜肴清理清理还是可以入口的,于是牢狱头坐在墙角的一个角落了,配着一瓶低劣的二锅头,也开始“享受人生”了。
明月渐渐上移,它浮出杨树梢头,向西方移动,渐渐有,明月被云层遮掩,光辉从天地间淡去。
白日里喧嚣笑闹声也渐渐远去,渐渐不再,整个七皇子府都陷入一片沉寂。突然一阵惊呼声穿破了夜色的沉静,饶是众人睡得最深,被门房粗壮的嗓子一嚎,也给惊醒过来。一时间西西索索声四起,惊呼声一片。
“出什么事儿了?”沉睡中的崔鸢也被门外的嘈杂声惊醒,她只是披着一件随意的衣衫,让春草搀扶着走出门外。
还是那个倒霉的门房,一惊一乍的冲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他的运气太背,每次他进来禀报,总没有什么好事。
崔鸢看见他就不喜,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大声呵斥道:“半夜三更,你瞎嚷嚷什么?冒冒失失的往里闯,今儿要说不出个子午丑来,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那门房果然没有辜负崔鸢的重话:张开嘴就道:“皇妃宫里来人,来人说……说咱们家爷不知怎么的突然在牢里中了剧毒,死了……”
“噗通!”崔鸢闻言身子一歪,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惹得众人又是一阵惊呼:“皇妃!皇妃!”
“你是谁死了?是咱们七爷吗?”春草还要沉稳一些,尽管声线颤抖不已,还是稳住心神问道。
门房刚想张口,就听到崔鸢厉声的呵斥道:“不准说!不准说!”
“皇妃,爷……”那门房刚想解释,却被疯狂的崔鸢冲上来给了一个巴掌,崔鸢状如厉鬼般掐着门房的脖子,撕心裂肺的嚷嚷道:“不许说,不许说,谁都不许说一个字,谁说我杀谁!”
崔鸢疯狂的目光让众人害怕。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违背崔鸢的意思,都静静的闭了口,相互慌乱的打量彼此。
怎么会死了呢?崔鸢心里慌乱一片,十三不是说虎毒不食子,皇上不会把老七怎么样吗?怎么会?崔鸢根本就不能接受这个消息,她木然的推开春草的搀扶,自己直愣愣的朝门口走去,她其实也不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她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那个噩梦中老七那双一直圆睁的双目,还有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七爷没了,七皇妃又是现在这个痴痴傻傻的样子,慌乱的人群中开始传出了一声哭声,接着这片哭声就像有传染性一样,很快连成一片,崔鸢却充耳不闻,还是傻乎乎的朝前走着,眼看崔鸢就要走出小院子门口了,那门房再也忍不住了,再也不能估计崔鸢的“死命令”了,他平地一声雷的大声咋呼起来。“我刚才想说的是死了一个牢狱头,咱们爷虽然也中了毒,可是没有出什么大事,目前太医给开了方子,吃了药稳住了,皇上说天牢里不适合休养,就让宫人们暂时将七皇子抬回咱们皇子府。”可怜的门房,突突一连串的话终于算是吐干净了。
人群哭声也没有了,呼喊声也没有了,一直寂静无声。
突然崔鸢像一只斗鸡一般飞速的冲了过来,然后飞起她的花拳绣腿,将那个“说话留半句”的门房一脚踹到地上,然后双脚使劲往上踩,一边踢,一面痛骂道:“让你说不清楚,让你说半截留半截,我踩死你,我踩死你!”
门房一边鬼哭狼嚎,一边哀怨的喊冤:“皇妃,是您刚才不让我说的,你说谁敢说话,就杀了谁,我可是依照您的吩咐办事啊!”
“奥!奥!”门房夸张的叫法,并没有引来大家的同情,要不是顾忌着让崔鸢发泄怒火,不去抢女主子的“人肉沙包”,这门房估摸着已经让众人早就踩扁搓汤圆了。
吓人也不是这么吓得,幸好在场的人体格健康,没有心脏病,七爷屁事儿没有,吓死了七皇妃算个怎么回事儿?
崔鸢踩得正是兴起,突然门口一阵嘈杂,一群宫中侍卫抬着一床软榻已经径直走进了内院,老七正倚靠着半个身子,吃惊的看着这一幕“母老虎发威”的场面,心中大为感慨“原来鸢儿也可以是这么暴力的!幸好这招没有用在自己身上。”
抚平自己一回家就被惊吓的心脏,老七又看了看一干石化了的公众大内侍卫,决定还是有必要结束这场“血腥”场面,装着胆子问道:“鸢儿你这是干嘛呢?”
“爷,您回来?”崔鸢一听,才发觉周围已经站满了人,那些侍卫正用着一种“恐惧”的目光看着自己,突然有些尴尬了,有些忿然道:“怎么这么多人进来,门房也不禀报一声,都去干什么去了。”
众人对于这个很傻,很直白的问题,都无语回答。
可能是照顾崔鸢“颜面”,寂静了半天。最后还是一个比较微弱的声音,在地上柔柔弱弱的回答道:“皇妃娘娘,我在这儿呢!你脚踩着我呢!奴才想通传,也通传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