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人……似是很熟悉,却好像又没有记忆。
“若樱!头还痛吗?”
这人叫她名字,“你是……王爷哥哥?”
“若樱,你叫我什么?”
“你是王爷哥哥吗!这里……是哪里啊?”
云若樱环顾着四周,窗户微微地张开,有丝丝的风吹过,夹杂着一些海腥味。这里的摆设很是雅致,只是……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皇后醒了!太医……!太医!”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渲樱皇后!”
皇上?皇后?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已经登基成为皇上了?
“别拜了,快来看看皇后,为何……为何她似是什么都不记得?”
那个被称作太医的男子,快步走到了她的眼前,微微抬起了她的头,仔细检查了一番。
“回皇上!怕是渲樱皇后撞到了脑袋,才会暂时忘记!”
“那何时……才能康复?”
“这失意之事确实难说,或许一天,或许一年……或许……!”
欧阳靖渲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臣告退!”
那一字一句直直地串进了云若樱的耳朵里,她失忆了?
王爷哥哥成了皇上,而她也终究还是成为了他的皇后?
“王爷哥哥……”眼眶似是有些泪在打着转,她真的进了宫,真的成了皇后!
“若樱,以后叫朕靖渲……”
“靖渲?”
“朕是你的夫君,若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叫朕靖渲!”
“我不是在江南……吗?爹爹犯了错,……我们举家被贬至江南……”云若樱兀自喃喃地说着。
“若樱!你记得两年前……”
“两年前……?我不是一直在江南吗?我怎么会在这里?两年前……两年前……”她努力地在脑海中回忆,“好痛啊!好痛!”云若樱突然抱着自己的脑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像想着那两年,我就感觉好痛。”
欧阳靖渲紧紧地抱住了云若樱,“不想了,不想了……若樱,我们不想了好吗?是朕不好!朕不应该让你去想那些痛苦的事情,不去想了好不好?”
云若樱慢慢地在他的怀里平静了下来,“靖渲,你告诉我,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欧阳靖渲拿起了枕头垫在了她的背后,“三月前,朕登基,便宣云大人回宫,一月前朕册封你为后!若樱,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朕心目中的皇后只有你一人”
“那……这里,是哪里?”
这闺房,不像是皇宫,淡淡的海腥味便更不像了。
“这是淮水边的一个行宫,来此处是册封那些新进宫的小主。”
“靖渲也遇上喜欢的人了吗?”
听到这话,云若樱好像松了一口气,她现存的记忆中……欧阳靖渲是那么霸道的人。
“若樱!十年里,朕最爱的永远只有你一人!但朕是皇上,必须为祖上留下血脉……”
“那我呢?这三个月……?”
“若樱已经成为了朕的皇后,大婚之日,若樱可是说过要陪在朕的身边一生一世的!”
“一生一世……”
虽然她真的回想不起自己说的那些话,但是既然她会答应成为他的皇后,那个时候自然是很爱他的吧……
“若樱!赶快躺下吧!早些休息!明日的册封,朕会命淑妃代替你!”
“靖渲!”见他转过身,情急之下她一把拉住了他,“你要去……别的妃子……那里吗?”
“嗯?”
“我不想……你去……”云若樱怯怯地说着。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她,连呼吸都是轻轻的,犹如清风一般。
眼眸中竟出现了一抹晶莹的光芒。或许她的失忆真的是老天爷赐予他的良机。
欧阳靖渲又一次地抱住了她,“若樱!从今以后,朕只会陪着你,每日都陪着你好吗?”
云若樱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眼眸清亮。
“我是皇后,明日的册封,能不能还是由我来?”
他的手指轻轻的颤了颤,幽黄的烛光略微显得有些黯淡,这突来的宠溺,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朕答应你!”
云若樱的眼瞳静静的,唇边缓缓地浮现了一抹温柔的笑意,那笑容,在他的心中竟亮如阳光。
那一晚,他告诉了她很多事,他对她的四年,他对她的爱……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为何会受伤,会失去记忆……
云若樱躺在他的怀里,只是静静地听着……
女人一生,有这样一个人爱着自己,夫复何求!她听从他的话,不再去想那些痛苦的事,不再去纠葛那些想不起的回忆,这样够了!
她闭上眼睛,用手搭着他的臂膀,她喜爱他的承诺,她已是一国皇后,暗自决定从今以后她只是他的妻,只会好好的爱着他。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她是四更天醒的,醒来时,还在他的怀里……
这一晚他们聊的很多,她在他的怀里怀里睡去,但或许她睡了太多,才两个时辰就醒了过来,翻来覆去却再也入不了眠了。
“云若樱!朕终于等到你了!”
云若樱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你醒了?”
欧阳靖渲没有应声,只是转过了身……原来,只是在做梦!最初的愕然缓缓地从她的眼中褪去。
云若樱独自一人来到了窗边,她喜欢海,自小就喜欢了,不管湛蓝或是光灿,不管平静或是汹涌,那起伏荡漾丝丝的波动正如她的心弦。
天开始渐渐地亮了,那闪闪烁烁的星也慢慢消逝。美的一切总在瞬间,如同“海市蜃楼”般,也只是刹那间的一闪而过。
天边开始泛起了那丝丝红云,天色却仍处在昏暗中,海面也成暗灰色,海浪时不时地扑打着岸边。慢慢地天边红云一点点放大,头顶的云朵变幻着姿态。
此时是出奇的安静,这时的心情,云若樱不知用什么来形容。
脑后的伤,似乎已经不痛了。云若樱走到了铜镜前,一层一层地掀开纱布,伤口处只是微微隆起了一个小包,云若樱轻轻触碰着,然后将发丝批下。
感觉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近,他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
“若樱!如果时间能够倒回,朕真的不忍心看着你这样受伤!”
云若樱摇摇头,一晚上,他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欧阳靖渲径自拿起了桌上的木梳,理着她的丝发……每一次她沐浴时都会加些樱花,……此刻从头发剪弥漫出了一股迷人的香味,她从不知道他竟然会梳髻盘发。
樱花色的丝带缳出略有些繁杂的发式,他将另一面铜镜放置在她的脑后,“怎么样?”
这发式竟然将她的伤口也遮盖了起来,拿起了桌上一跟翡翠制成玉簪子,插进了她的发丝间。
炭黑色瞄上了柳叶眉,更衬得肌肤如凝脂般白皙细腻,妩媚迷人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滑显尽。
“如若可以,朕愿意每日为若樱画眉!”
云若樱莞尔一笑,“你是皇上,要做大事!若是整日为若樱画眉,那若樱不成了祸水了?”
“谁敢说皇后是祸水,活腻味了吗?”
她不理他,走到一边,径自拿起了衣饰。
依旧是那淡色的粉,但衣袖、襟前、袍脚却用素金色镶了宽宽的边,凸显了高贵之气。衣上精致的樱花好似将真实的樱花缝制上的,反复层叠。
“靖渲?这衣上的樱花……好像后院樱花树上的樱花!”
“后院?”
“是……是啊!云府的后院嘛!”
“听闻,这是金饰绣庄的老板特意所制,将真的樱花绣在了衣服上,若樱可喜欢?”
他努力地保持着镇定,真的该死!为何要拿他做的衣饰过来,他决不允许她接触到任何关于他的记忆。
“嗯!金饰绣庄的老板?以前在江南好像就有所闻,只是百闻却没有一见!原来被靖渲招进了宫!”
“朕已经下旨赐了婚,将靖阳许配给了他!”
“靖阳这般可爱,闹腾!和他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如何知道?”她的话像是雷电一般击中了他。
“不……不是吗?能绣出如此灵动的樱花,必是个安静的男子,与靖阳不配吗?”
“你记起了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