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心急匆匆地从门外进来,掩上房门。
“怎么样?有没有查到?”樊若幽本伏在案上做女红,见慕心进来,忙迎上去询问。
慕心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小姐。那宝珠阁的掌柜说,他们铺里从未贩卖过此香。”
“这就奇怪了,宝珠阁乃京中首屈一指的胭脂水粉店铺,且不说本国的货品,就算是邻国的新奇香料也尽数都有。”
樊若幽转过身,扶着桌角,目光落在方才绣的金菊上,一边盘算着。
“小姐,杜夫人素来善于制香,可能此香是她亲自研究的配方,店里没得卖呢!”慕心的推测不无道理。
“是,母亲在世时,房中的香都是杜氏送来的,如今看来,倒都是她亲手制得。”樊若幽微微点头,赞同慕心的说法。
樊若幽似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了慕心,你去保安堂请大夫验香了吗?”
慕心颔首:“小姐吩咐,自然照办。那大夫说,香不过是寻常的花粉配方,不过与寻常香料不同,其中添加了几味药材。”
“药材?哪有香料中入药的!”樊若幽诧异。
“这正是可疑之处。大夫乃京中圣手,年轻时曾走遍多个国家行医,此香中的几味药材,似乎是只有希牟国才产的珍稀药材。”
“希牟国?杜岚不是江南人士吗,怎会知道希牟国的珍稀药材?何况此等药物珍贵,想必寻常人是得不到的。”
莫不是杜岚对身份有所隐瞒……
“那大夫可有说这药材的功效?”来自敌国的几味不寻常药材,一定有问题。
慕心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没有。那大夫只认出是希牟国的产物,却对此药所知甚少,故无法得知其功效。”
“……”
“小姐……”
“那便慢慢查,总有机会让她露出马脚。”
慕心看的真切,樊若幽眼神里的,分明是坚毅。
……
“小姐,这折扇不是这样握的。”
“小姐,走路步子要迈大些。”
“小姐,双手不用交叠放于身前。”
“小姐……”
三日后便是书画节了,这会儿慕心真正给樊若幽试男装,教行为举止呢!
“哎呦!这学男子的一举一动怎么这么难啊!”樊若幽气馁。
让知书达理的将军之女学市井男子,确实是难为她了。
一日练习下来,樊若幽早已是浑身酸痛。当晚刚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太阳升起。
樊若幽迎着秋日的阳光,从塌上醒来,坐起身来,像只温驯可爱的小猫般伸了个懒腰。
慕心正端了清水进来,准备伺候樊若幽洗漱。
“小姐,今早我在膳房遇见了杜夫人身边的阕诗,她说夫人几日前早起来园中,衣着单薄,加上秋日露气湿重,感染了风寒。”
慕心一边给樊若幽梳理发髻一边说着。
“小姐,咱们要不要去看看?”慕心观察着樊若幽的反应。
樊若幽此时困意还未完全消散,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道:“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罢了,待会儿拿了那支上好的山参去慰问一下吧。”
“是!”
当晚,慕心守夜,坐在樊若幽的床边,若有所思的样子直引的樊若幽好奇。
“怎么了慕心?是不是地上太凉,你要不上床跟我一起睡吧!”樊若幽是很心疼慕心的。
自李瑛走后,樊若幽夜里就时常梦魇,樊韬便安排了人守夜,今日正好轮到慕心。
“不是,小姐。只是我今日去杜夫人房里送山参,阕诗接过放入一个有锁扣着的箱箧中。她打开箱箧时,里面有几个小盒子。看那盒子的样子,不像是我们皎月国的手艺。倒像是……”
樊若幽趴在床帮上听慕心描述,眼神中已有几分困意。
“是不是希牟国?”一讲到这里,樊若幽来了精神。
“似乎是的,而且看那盒子做工精细,纯金的包边和繁琐的纹饰,不像是希牟国的寻常百姓能用得的。怕是皇室的东西。”
慕心细细回想白天看到的情景,压低了声音同樊若幽说道。
半个时辰后,慕心因白日的劳累已睡了过去,而樊若幽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她总觉得杜岚跟希牟国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