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忧望着杜玲玲仇恨自己的样子,就觉得他活着,除了争夺权力,至少还能每日看看姑娘的脸,至少还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他,饭菜都能有心情多吃几口。
“玲玲,你吃呀。”聂无忧拖着腮,目光氤氲的看着杜玲玲。
杜玲玲一脸扭曲,狠狠地捏紧拳头,“柳如叶,给我过来。”
柳如叶惊恐抬起头,屈辱得跪着挪过去。
杜玲玲拉出柳如叶的手,使劲拧了上去。
“啊!”手上瞬间红彤彤一片。
几个宫侍瑟瑟发抖。
“玲玲,你干嘛呢。”聂无忧嘴上如此说,但是似乎极其享受杜玲玲这副样子。
撑着下巴观赏。
柳如叶贝齿咬住嘴巴,拼命忍住痛意,这群变态,她绝望地闭上眼睛,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泪水划过脸颊,滴到嘴边,嘴上还青紫的伤口一受刺激,疼得柳如叶浑身一颤。
悲剧还要继续上演,每一次都要长达半个多钟头……
“殿殿殿下!殿下!”宫侍一声惊呼,整个藻荇殿的人都能听到。
聂无忧捏筷子的手一顿,呵斥,“急什么!”随即起身,看了一眼杜玲玲的小脸,勾起一抹浅笑,“玲玲先吃,以后我再来找你。”
大概知道等不来回应,自行出去。
杜玲玲放开柳如叶的手臂,看着聂无忧匆匆而去的背影,冷笑,“看来,他要更春风得意了。”
这日子啊,越来越没意思了。
杜玲玲踢开柳如叶,站到窗边,藕莲似的白臂伸出窗外,任由雨点滴落,打湿衣袖。
聂无忧匆匆走出,宫侍伞也来不及撑开,“圣上,圣上快不行了。”
聂无忧早已猜到,立在雨下,宫侍连忙撑伞,聂无忧一脚踹开,“没脑子的东西。”这时候还打什么伞。
他一扭头,唱戏似的,哭喊道,“父皇!”雨水从头淋落,衣袍紧贴在身体上,勾勒出精瘦而有力的身形。
尚承殿内,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众人看到那个狼狈不堪的太子,都默默移开位置,留出一条道来。
不出意外,这位就是以后的皇帝了。
“父皇!”聂无忧扑过去,一把拉住曜日皇枯瘦的手。
老人修炼天赋不强,只堪堪不惑境,一生致力于治国,倒算得上一位好皇帝,要说亏欠的,只有那个妹妹素惜。
可是到最后,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害死……
看着床边跪哭的太子和抽泣的聂赢,却看不到自己最想看到的那个儿子,他慢慢抽出手,嘴里念叨,“无伤,无伤,朕的好孩儿。”
瞳孔涣散,已经快看不清了,嘴角溢血,艰难道,“传位,传位给无……无伤……”随后,绝望的闭上眼睛。
他知道这里的人不会听他的,但是他仍然要说。
“父皇!”聂无忧眼底划过阴狠,随即又和聂赢嚎啕大哭起来,周围记录的太官一脸为难,这,他一脸为难,周围可全是太子的人啊,皇上这不是让他难办吗。
丞相杜鸣假意哭了几声,起身站起,阴恻恻的盯着记史太官。
太官慌忙擦了擦头上的汗,咬牙,一笔带过。
帝薨于尚承,太子顺位,继承大统。
闹剧一般,整个曜日帝国就这样易主。
夜已深,忙到半夜才堪堪能休息的聂无忧捏紧拳头。
为什么,自己如此兢兢业业,这么为那老东西着想,他还是要传位给聂无伤那个没脑子的,就凭他,能让曜日蒸蒸日上吗。
自大半年前,自己斩杀青州城张家一脉,老东西就没个好脸色。
仁治仁治,仁治若管用,哪还有那么多无法无天的人!
聂无忧一想起聂无伤那副样子,就怒极气极。
自己哪里比他差了!
天赋,炼丹,手段,长相,没有一样不比他好!
为什么他的父亲这样对他,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这样对他。
想到杜玲玲,聂无忧心头一震,雨夜里抬起猩红的眼,勾起一抹令人胆寒的笑。
老皇帝我能毒,皇位我能夺,女人,我一样能……
飞身朝着藻荇殿冲去,瓢泼的大雨,电闪雷鸣,仿佛预示着今夜的疯狂。
本就睡得不安稳的杜玲玲,忽然觉得冷意袭来,难道日月蛊又发作了?
日月蛊是旧时皇帝用于三心二意的嫔妃身上,中蛊的人只能呆在皇帝身边,否则心悸发冷甚至昏迷,此前在昭陵,她就发作过一次。
迷糊间,她觉得有水滴落在脸上,漏雨了吗?
她挣扎着睁开朦胧的眼睛,一眼看到那个立于她床前的人影,“啊!”吓得她慌忙爬起,可宫侍一个都没过来,电闪雷鸣下,她隐约看清了来人。
“聂无忧?!”杜玲玲缓下暴跳的心脏,皱眉冷声,“你来干嘛?”
聂无忧不答话,一双眼紧盯着只着亵衣的杜玲玲。
杜家有女,百花凋。
世传她一身毒术用的出神入化,百花尽灭,但是看到过此景的人才能真正理解那句话的意思。
美人有毒,但比毒更要人命的,是美貌。
聂无忧眼底的疯狂已经按耐不住,许是他终于得偿所愿,早已按耐不住,已经疯癫,聂无伤喜欢的,他就一定要毁掉……
一把抓起缩在床里侧的杜玲玲。
“你干什么!聂无忧!你疯了!”杜玲玲好似察觉到他的异样,心底隐隐生出绝望来。
日月蛊使得她根本没办法对他下手,她恨,她恨自己狠心的父亲,恨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一生下来,就被选为那只臭孔雀的寄主,恨自己为什么要成为聂无忧的棋子!
“闭嘴。”聂无忧猛地甩了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整个空旷的大殿中愈发森寒。
杜玲玲红着眼瞪着聂无忧,她早该料到的不是吗,聂无忧看似对她放纵,对她疼惜入骨,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面具,当她是一只会吵会叫的小狗,可笑,可笑世人竟然觉得他爱我……
魔鬼怎么可能会爱人呢?
双手被遏制住,杜玲玲心一狠,牙齿猛地咬住舌头却被聂无忧先一步捏住,生生被卸下了下颚。
眼里的光彻底寂灭,绝望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伴随着衣衫破碎的撕拉声,通通被吞噬在今夜的雷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