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的挥了挥手,沉声说道:“传哀家懿旨,睿贵妃有失淑德,罚俸一年,禁足三个月,以儆效尤。”
“谢太后公正不阿,为臣女做主。”玉暖双手一拜,缓缓将头磕了下去。
她垂着眉眼,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睿贵妃宠冠后宫,罚是不曾有过的事,这虽不重,但三个月足以发生很多事。
凤倾看着玉暖,更是惊讶的无以复加。
太后娘娘的秉性,他一向熟知。
从未见过,有人三言两语便能改变了她的心意。
这个玉暖,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罢了,你退下吧!”太后冲着玉暖挥了挥手,一脸的疲惫。
玉暖慢慢的站了起来,盈盈一福,淡然如水的说道:“太后可知道,皇上曾亲赐玉暖毒酒,最后却赦了玉暖。”
玉暖这话说的极妙。
太后虽罚了睿贵妃,难免不会暗地了除了她,一面向睿贵妃示好,一面堵住悠悠众口。
她这么一说,太后必然会觉得,皇上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杀不得。
太后双眼一眯,精光一闪,漫不经心的看着玉暖,轻轻的说道:“你在这宫里,已然住了好些天,便回去吧!”
她这是担心睿贵妃对玉暖下手。
“谢太后隆恩”玉暖微微一笑,默默的看了太后一眼,动作优雅的转身离去。
太后凉凉的扫了凤倾一眼:“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哀家累了,你改日再来请安吧!”
“是,孙儿告退!”凤倾双手一拱,转身离去。
快步追上玉暖。
悠悠的叹道:“阿暖,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冷静的女子了。”
此时此刻的处境,明明对她极度不利,可她却能随意的扭转乾坤,不仅让太后罚了睿贵妃,更是让太后恩准她出宫。
玉暖淡淡一笑,没有开口。
凤倾接着说道:“我都有些怕你了”
玉暖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从未有过害人之心,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自保。”
凤倾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一时间,女子的脸竟在他眼中无限的放大。
直至他的眼中只有她,再也放不下其他。
玉暖都不曾回清凉殿,便连夜出宫了。
她这是害怕,夜长梦多,事情有变。
走出皇宫的那瞬间,玉暖突然觉得她的世界一下豁然开朗了。
她扭过头,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归心似箭。
她几日未归,宓荷怕是担心死了。
凤倾因着要去通知纳兰极,并没有送玉暖回家。
“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宓荷了。”玉暖一进门,便被宓荷一个熊抱,给拥入怀中。
宓荷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带着淡淡的哀怨,带着浓浓的喜悦。
“我这不是回来了,好了,别哭了!”玉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鼻头一阵发酸。
对于她的归来,没有人挂念,更没有人惊喜,除了宓荷。
“快,快,快,将它包围起来!”玉暖前脚刚进门,紧着便传来一阵喧闹声,数不清的黑甲战士,手持长枪,整齐有序的冲进玉府。
高声喊道:“所有人都出来,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无数只火把连在一起,像是一条长长的龙。
张牙舞爪,盛气凌人。
妖冶的火光之下,所有人的脸,皆是挂满恐慌。
唯有玉暖,半垂着眼,凉凉的看着这一幕,嘴角勾着一丝浅薄的笑。
睿贵妃当真好手段,她不过刚刚受了罚,怒火便已烧到了玉府。
还是这般的兴师动众!
“诸位深夜诏访,不知有何贵干啊?”玉凌云陪着笑,对着那些黑甲军拱手说道。
夜幕之中,那双手竟细不可见的颤抖着。
黑甲军是直属慎刑司的,只有臣子犯了重罪才会出动,但凡见过黑甲军的臣子,便是不死,也会被脱成皮,永远的消失在朝堂之上。
“小姐!”宓荷站在玉暖身后,颤颤的唤道。
玉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怕!
“哼!”黑甲军首领陈平,冷冷哼了一声,厉声说道:“奉皇上口谕,镇西大将军玉凌云贪张枉法,克扣军饷,一家老小即刻押入慎刑司。”
“什么!”贪张枉法,克扣军饷。
玉凌云脸色一白,一下瘫软在地,苦苦的唤道:“皇上微臣冤枉啊!”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白兰夕更是一脸惊慌的倒在玉凌云身旁,狠狠的摇着他的手臂,整张脸被吓的尽失血色。
玉颜呆呆的站在一旁,没有一丝的惊慌。
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玉暖,一脸的怨恨,周身上下布满戾气,犹如从地狱爬出来那般疯狂嗜血。
“请吧!玉将军!”陈平淡淡的挥了挥手,立刻涌上来一群黑甲军,毫不留情的架起玉凌云和白兰夕。
连带着玉府的一众家奴,都没有放过。
其中一个黑甲军毫不怜香惜玉,推的玉暖一怔踉跄,险些摔倒。
“小姐!”宓荷急的大声唤道。
“啪……”却被人重重的扇了个巴掌。
“宓荷!”玉暖心头一痛,停了下来,转过身就要朝宓荷走去。
押着她的那个黑甲军,脸上一变,骂骂咧咧的:“******,大半夜的来抓人,你就不能安分点。”
甩手就要给玉暖一个巴掌。
就在那时,一双手,狠狠的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