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转动木乱,不着痕迹的挡在孩子身前,玉暖看了他一眼,心中一暖,目光落在李修身上,凉凉的说道:“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放了他们,我跟你回去。”
纵使她不愿,却也不能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
她知道李修这人一向说到做到,若是她不同意,他必会拿轩儿开刀。
“姐姐,不要,不要丢下轩儿!”孩子一听,立刻变得慌乱起来,冲着玉暖大声吼道。
玉暖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凤瑾挑眉扫了她一眼,缓缓的说道:“你可问过我是否愿意?”
“求你带着轩儿离开!”玉暖低低的说道,垂下眸子,不敢看凤瑾的眼睛。
第一次,她对他用了求这个字眼!
凤瑾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怎知我便不能安然无恙的带你们离开”
“嗖……”男人衣袖翻飞,射出一道锐利的金线,快如闪电的朝李修袭去。
“啪!”李修双眼一眯,手执长鞭,迎来上去。
与此同时,冷若冰霜的说道:“放箭!”
“是!”
顿时所有人弯弓搭箭,眼见万箭齐发!
就在那时,响起一抹冰冷的声音:“李修,纵使你算计的再精,岂知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漫漫日光之下,男子一袭黑色长袍,墨发飞扬,面色沉寂,宛若皓月一般的眸子中流转着淡淡的寒气,视线落在玉暖身上,带着浅浅的暖意,又带着隐隐的宠溺。
他脊背高挺,负手而立,隔着那么多的人,默默的看着玉暖,周身流转着一股清贵绝尘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随着他的出现,李修带来的弓箭手,顷刻间全部悄无声息的朝后倒去。
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暗红色的血液汇成一条细细的河,缓缓流淌着,刺鼻的血腥味随风蔓延,让人作呕!
局面瞬间扭转!
李修一怔,猛然抬头看向漠西,妖娆如花的眼中闪动着狰狞的杀气。
他唇角一弯,冷冷的说道:“漠北那么热闹,你还有心情来这插一脚,本太子当着佩服的很。”
凤瑾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嘴角缓慢的上扬!
他终于出现了!
玉暖静静的望着他,面色沉静如水,心中却淌过一抹复杂难言的情绪。
这个男人一次次救她于危难之中,从不求回报,这份恩情,她究竟怎样才能偿还!
“没有她,我要那万里江山何用?”男人淡淡的牵起唇角,脸上闪过一抹如水的温柔,漫不经心的扬了扬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玉暖,一眨不眨,仿佛多年未见,眼底尽是浓郁的思念。
一句重于泰山的话,被他说的轻飘飘的,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应得!
一时间,李修,凤瑾,玉暖,皆是抬头朝他望去。
没有她,我要那万里江山何用!
这是一句怎样的话,于整片大陆都是惊世骇俗,闻所未闻的。
一个女人,与万里河山,究竟孰轻孰重?几乎不用思量,红颜易老,河山却万世长青,用一个女人跟万里河山相比,本就是一场笑话,任谁听了,也会忍不住讥笑。
唯有他说着这般理直气壮!
玉暖心头一震,怔怔的看着他,垂眸浅浅的一笑,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他说,没有她,他要那万里河山何用?
这句话在她看来不过是场痴人说梦的笑话!
她不信,一丝都不相信。
漠西静静的望着她,侧着的脸写满认真。
凤瑾淡淡的一笑,看着漠西的眼中多了一抹赞赏!
漠北的局势,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皇上病危,诸皇子心怀不轨,早已伺机待发,只等着机会一来谋朝篡位,在这种变幻莫测的时候,他这个漠北世子,能出现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对玉暖的心所言不虚!
比起李修,他不知可爱了多少倍!
“皇儿!”随着他的手落下,李奕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十分的耀眼,一把锐利的长剑横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丝毫不见慌乱,深不见底的眸子中尽是帝王的威严。
“父皇”李修眼光一紧,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李奕冷冷的扫了一眼,横在他脖子上的长剑,声音一沉:“皇儿,不要管父皇,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们,为了我南唐的子孙后代,死有何惧!”
李修眼中带血,冷冷的望着漠西,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漠西唇角一弯,看着李修笑着说道:“我只要太子,安然无恙的放他们离开南唐!”
此时,他是站了上风,可这终究是南唐,若想安然无恙的离开,没那么容易!李修又岂是泛泛之辈,怕是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任他们插翅也难逃。
李修双眼一眯,五指缓缓的收紧,狠狠的握着拳头,一言不发的望着漠西,眼角散落着森寒的杀芒!
李奕扯开嗓子喊道:“皇儿,你若是答应了,朕便不认你这个儿子。”
不怒而威的脸上尽是决绝!
在他看来,只要凤瑾一死,大夏必然是他的囊中之物,南唐早已窥视大夏已久,用他的一条命去整个大夏,他死的光荣,死的伟大,必能被后世褒奖传诵。
所以他不惧死亡!
李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额头上青筋突起,一句话都不肯说。
眉头紧锁,可见内心很是挣扎!
漠西一挥衣袖,淡淡的说道:“我既来了,便有把握带他们离开,太子既为难,那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