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稀里糊涂的只有凤箫一个人。
他不会知道周围的宾客皆是傀儡,那些红绸杯盏差不多都是纸做的木头雕刻的……
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红除此之外好像什么都看不清的样子。
在凤箫差点撞上门槛的时候,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小心,门槛。”
温柔声音,让凤箫生出了一丝丝错觉。
那人甚至调整成了和他一样的步伐。
凤箫头昏脑胀,就让他片刻沉溺吧,在凤箫假装没听见差点撞上时。
他忽然被人抱了起来,脸唰一下子就红了,周围一片起哄的声音:“你快放我下来!”
“叫我一声娘子。”
凤箫闭口不言。
“叫我一声娘子吧。”
若说第一次是一副一肚子坏水的调子,那么第二个却在甜蜜蜜之中多了祈求。
那口气就像练习了无数次。
笛女凑近凤箫的耳朵轻声:“有谁规定就只能新郎抱新娘子了?我想抱抱你呀。”
“别害怕,不会有人传出去的。”
凤箫心脏在胡乱跳动:“娘……子。”
笛女叹了口气,把凤箫轻脚轻手放下来:“抓紧我的手。以后,我就不拉你了。”
他们回到了危机四伏的小院。
那一夜,笛女给凤箫讲了一夜的故事,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都有。
凤箫就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你在世上游历多少年了?”
笛女拿出一块黑布盖住凤箫的眼睛:“很多年了。”
“记不清楚了。”
“先在一个屋子里被人关了很久,后来出来了又为找个东西找了很久。”
笛女中途有事出去了一趟,拿走了他们喜服。
那盛大而隆重礼堂全部都被付之一炬。
笛女看着火光不停跳动:“如今,心愿达成了。”
“你收到了吗?”
“那就死心吧。以后用这颗心去爱别人。”
“我们的故事到此为止了。”
她也马上自由了。
笛女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女子,自称珐琅。
笛女淡漠抬头:“黄金?”
珐琅:“怎么?你不稀罕?”
笛女笑珐琅:“你这是在惹火烧身。不想陷入泥潭,就要学会舍弃。”
“凤箫不是你可以动的人!”
“早点回家吧。”
说完,笛女拂袖而去。
珐琅留在原地呆呆傻傻:“我也不想呀。家?我哪里有什么地方可去?”
她逃跑过好几次,都被她卖女求荣的父亲何玲珑抓了回来。
那种被关在黑屋子里,和老鼠抢饭吃,睡觉有蟑螂爬进衣服里耳朵里……那样的日子真的太难过了。
所以,她才想出了破招让笛女去杀凤箫。
这样她就可以摆脱父亲的掌控,摆脱嫁给木头人的命运了。
大晚上。
珐琅在马车里失声痛哭。
她好像回不去家了。
何玲珑让她在凤府等不日就要回来的凤箫煮饭。
“早知道,我就该死在平丘城的瘟/疫里。”
为什么要活着?
活着太累了。
与其这样活着不如去死。
珐琅入了凤府,去了凤箫房中和假扮自己的丫鬟换过来。
珐琅无谓笑着:“呵呵呵,这样子赶着上的女人值什么钱?”
不一会,有人敲窗户。
珐琅一开窗户。
一张张扬好看的脸。
凤轻站在窗户边:“我的小珐琅怎么不开心?”
珐琅沮丧着脸:“你到底行不行?”
再不行,她就要嫁给凤箫了。
珐琅喜欢凤轻的并不多,更谈不上会喜欢木头一样的凤箫。
凤轻的风流不羁是珐琅不/耻的,也正是珐琅羡慕的,贪恋的。
珐琅所缺失的自由,她能够在凤轻身上找到。
“嘘~小声点。我们去假山后面说。”凤轻变了个戏法给珐琅插了一朵漂亮的野花。
珐琅终于开心了一点。
假山。
夜风习习。
凉飕飕的。
珐琅忍不住打了个抖,头上的野花也跟着摇摆出美丽的弧度。
凤轻把外衣披在珐琅肩膀上,半搂着珐琅:“最近有没有想我呀?”
珐琅暖和些了,捶了一拳凤轻,撒娇:“你没看到人家不高兴吗?”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凤轻拉住珐琅的手吹吹,“神医答应了吗?”
珐琅摇头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就觉得无限凄凉:“没有。凤轻,你再抱紧我一点。好冷。”
凤轻下巴搁在珐琅发顶,目光有一瞬间的迷离:“珐琅。你的头发好香呀。刚才就觉得香,现在更香了。”
珐琅摸了摸自己的头上,除了野花和父亲新送的簪子,其余的跟以前是一样的呀:“哼,你就会哄我开心。”
珐琅本来打算把簪子扔了的,可这是何玲珑这么多年亲自为她打造的。
她父亲终于爱了她一次。
珐琅不放心还去找人看了的,没有什么问题。
大晚上的,珐琅肚子咕噜噜的不好受。
她敢跟凤轻过来,不过是因为他们尽管做了很多事情,到有些底线大家都默契不碰。
凤轻又飞出去买了吃食回来。
看着珐琅开开心心吃着东西,凤轻目光愧疚了一秒钟。
为了智姬,为了报复凤箫报复他的好生母报复凤家……
牺牲一个珐琅又算的了什么?
在他买通丫鬟之后,智姬好不容易已经有他的骨肉,不能再拖了。
所以,那一次听见智姬和千面会面,凤轻才会这么生气。
等娶了珐琅,就可以娶智姬了,再一纸休书休了珐琅。
到最后,智姬是妾,他没有妻。
当年他生母一个妾最后还不是差点赶上正妻了?
凤轻自认为他和凤寞不同,他爱智姬。
就算珐琅不离,他也有的是方法让她枯寂或者繁荣在这凤家的重重深院之中。
为了不让珐琅起疑,凤轻也跟着一起吃。
这点点,对于他这种有内功的人来说完全没有问题。
珐琅越吃越犯困,站起身来:“凤轻,我今天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珐琅刚走几步。
一个手刀。
凤轻把珐琅拖进假山旁边的山洞,打算把自己出现的一切痕迹都消除掉:“珐琅,对不住了。”
凤轻凑近珐琅把外衣取出来,鼻子里全是幽香,看着面色绯红的珐琅有些心猿意马。
凤轻给了自己一把掌,又去摘珐琅头上的野花,摇摇脑袋:“怎么这么……香?”
他这下回去必须要换衣服了。
凤轻出去把吃食全都处理了。
凤轻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又跑回洞里,东摸西摸找他送给珐琅的一方帕子。
那上面有他的字。
平日里珐琅藏得特别严。
凤轻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目光越来越迷糊连内力都压制不住……
“怎么……怎……回事?”
“喉咙……好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