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被汤水淋湿了,滚烫的汤,把她烫的通红,打湿了她的校服。
汤正灼烧着她的身体,有一些汤经过头顶流进了她的眼睛里,弄得她生疼。
“叫你不让老子插队!”一名高二的男生手中拿着碗,俯视着她,他把碗丢在了她的身上,满嘴粗话。
温柔低着头,身体紧绷,不敢动,更不敢说话。
那个男生仔细看了一眼狼狈的温柔,突然想起了什么,嘲笑道,“哟,这不就是高一那个有名的疯子吗?今儿还被我碰上了。”他甩了甩手上的汤汁,粗鲁地抬起了温柔的下巴,“疯子!仔细看看爷这张脸,看清楚了吗!”
温柔害怕地点了点头,像个布偶一样,任人操作。
“跟爷道歉!”他抓温柔地领口,扯着她的头发。
“对……对不起……”她小声说着,她的头发被扯得好疼,要是再用力点,估计头发就脱离头皮了。
那个男生听着满意极了,松开了手,往地上吐了口痰,插着兜坐到了位置上吃起了饭,“别让爷以后再碰见你,疯子。”
那个男生名叫顾执,跟名字一样很固执,是铁城中学管不住的混混。爸爸有权有势,学校也不敢管,学生也不敢惹,任他潇洒。
她紧握住拳头,狼狈地收拾着地上的垃圾,其他学生凑完热闹也散场了。
她本以为自己像个隐形人一样,不引人注目。看来她错了,不仅是她们班会说她是“疯子”,原来整个学校都知道她这个“疯子。”
收拾好垃圾后,低着头跑去了厕所,却没想到遇到了许朝阳。
“怎么回事?”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狼狈的温柔。
温柔摇摇头,勉强的微笑了一下,准备离开。
“我去帮买件校服,你去洗手间把头发清洗一下,等我。”许朝阳说完后跑去了贩卖校服的地方,只剩下正在发呆的温柔站在原地。
许朝阳是她初中到高中的同学,也是她的同桌,平时待温柔极好,估计是班上唯一一个愿意与她相处的人吧。
在原地发了会儿呆,一阵冷风吹过,冷的温柔直打哆嗦,这才把她拉回了现实,连忙跑去洗手间。
这个点大家都在食堂吃饭,洗手间没有人。温柔进去后轻轻地关上了门,走到镜子前,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自己,眉头一皱。
若是在梦里,那个男孩肯定会愿意帮她出头的吧。
只可惜这是现实。
赶紧打开水龙头,将头伸进了洗手台里进行清洗。
这是冬天,水龙头出来的都是冷水,冷得让温柔的头皮发麻。
忍忍便是了。
今天她算是幸运的了,口袋里装了一袋今早来学校时发广告送的洗发水试用装。
你说,是不是梦中的那个男生给她带的呢?
她相信是。
洗的差不多的时候许朝阳走了进来还给她带了块毛巾,“多擦擦,现在天冷,小心感冒。”他将新的校服放在了洗手台上,“我去教室帮你把外套拿下来,你快换上。”
许朝阳很细心。
整理的差不多了,头发也擦的半干,但穿上外套后整个身子都都暖和了起来。
和许朝阳走到教室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面包和一瓶蓝莓味的牛奶,“听班上的人说,你的饭被别人倒了,我给你买了面包,撑撑。”
温柔心里暖和了许多,小声道了声“谢谢”。
发生的事情,在她身上,总是三苦半甜。
夜里,温柔躺在了床上,那个男生又出现在她的梦里,不知道是思念过度,还是某种说不出来的原理,这个男生已经出现在她梦里两年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梦到他。
梦里,男生依旧是站在她的面前,微笑着。
有他的地方必有风,他穿的单薄,身子瘦弱,跟风比起,毫无违和感。
手插着兜,吊儿郎当,但是人并不丑,脸长得好生俊俏,看见了温柔整个人就温柔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
苏野这正在忙着收拾着搬家的行李,准备搬家。
“阿野,东西收拾好了吗?该准备走了。”苏野的母亲在楼下喊着。
苏野下了床,手插在裤兜里,望了望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张床和床垫,拿着行李下了楼。
“是不是太着急了,我还有期末考。”虽然他嘴上说着期末考,但是心里却偷乐着。
“就你,考了跟没考一样。我们搬了新家,给你找了新的学校,妈妈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他的母亲拍了拍他的肩,接过了苏野手中的行李,转身放进了车里。
重新做人他是不可能的,他像风一样喜好自由,没人能让他做些什么,像他的名字一样。
苏野,苏野,是大自然的,是自由的。
更是她的。
苏野听他的母亲说,新家是在别的城市,名字好像叫做----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