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秦钊便打着车跑到丹城的药材市场,时间虽然才是秋末冬初,气温虽然很冷,但也还有六七度的样子,秦钊却把自己裹的好似一个大粽子一般,高领毛衣外面加一条长袄子一只包到膝盖,脖子上更是夸张的系上了围巾,一丝凉风都不放进去。
昨晚咕咚咕咚把理气汤干完,秦钊便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气脉运行变的缓慢而有力起来,胸腹间的堵塞虽然还没有被打通,但也有了松动,元气运行到哪里的时候痛感也减弱了许多。
但是也不知怎么地,虽然胸腹部缓解了一些,手臂上的毛孔却莫名其妙的张了开来,元气在定坐中搬运时还不见有什么,因为寻常打坐也会有周身毛孔舒张的情况,但偏偏在他出了定境之后,手臂上的毛孔合不上来了,夜里的寒气嗖嗖的往手臂里面钻。
心知毛孔张开时不宜受凉受风,秦钊连忙换上厚厚的家居服挡住胳膊,随后带着喝罢理气汤后的舒畅感睡了过去,想着第二天早上能够好点。
谁知今天早上一觉醒来,胳膊上没见好不说,连肩膀上的毛孔也张开了起来,虽然肉眼并不能看的清楚,但那根根树立汗毛却是再清楚不过的证据。更让秦钊无法接受的是,早上起来后双手臂膀上都起了一层黏黏腻腻的汗,连家居服都被染上了一股说不清楚的难闻味道。
心知自己的水平对眼下的问题并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甚至可能越弄越遭,秦钊不敢托大,随便洗漱一下,换上厚厚的衣服便来到药材市场这里。
因为丹市近山,很早就有了采药的传统,更是H省不大不小的药材供应市场,所以在这里往往能找到很多不错的药材,虽然现在大部分并不产自丹市,但规模总归是确定了下来。
不过秦钊来这里并不是来买药的,他对自己的两把刷子并没有多大信心,他是来看病的。
以前小的时候每次自己生病,父母便带自己来这里找一个老中医,秦钊对那个老中医多少比较熟悉,也记得找他看病规矩颇多,有过午不诊的习惯,医术也确实高明。以前秦钊有一段时间厌食的问题很重,就是他给推拿好的。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哪个老中医年纪颇大了,花白的胡子都垂到了胸口,有些年没来过,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好在老天爷并没打算再折磨秦钊,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没多久他便真的找到了老中医的医馆,或者说是药材铺。
一个面积不小的药材铺,里面满满的药材柜子,连店中间也摆的一筐一筐的药材,门口是几条老式的木质长椅,上面颜色早就变成了脏兮兮的黑色,就这样都还坐了几排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个挂号牌。
老老实实跑到老中医的诊桌前拿了一张手写的挂号牌,看了一下数字。
“18!”
现在还是早上八点多,前面排至少还有十二三个人。老中医问诊的速度是除了名的慢,便是许多年没来过的秦钊都还记得十分清楚,等到秦钊的时候,至少也已经到十一点多了。
紧了紧袖子,怕袖口漏风,秦钊干脆抱着手臂在外面转了起来。
早辰的药材市场并不算热闹,许多店铺都还在整理里面的货,随便看了一下,秦钊发现大部分药材店都还是千篇一律的样子,几乎供应的药材种类都没多大区别,逛没多久就没意思了,不过就在药材市场的另一端,却让秦钊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心里起了几分兴趣。
秦钊并不是个喜欢到处晃悠的性子,倒是不知道药材市场这里面竟然还有个不算大的古董市场。说是古董市场倒也未必准确,因为这里占地很小,大大小小可能不过十来个门面左右,外面搭着小棚子,店面门口的地上还摆着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儿。
虽然心知真东西很难有,但不妨碍秦钊来了兴致,抱着胳膊,秦钊从第一家店面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秦钊有个好习惯,就是很容易专注,也能在遇到感兴趣的东西的时候变得不急不躁,就好像变成另一个人一般。曾经他在丹市一间道观门口站半个小时,哪间道观虽古,但对丹市人来说看久了也是稀疏平常,偏偏它就看着道观门口的两幅对联入了神,并且现在还记得上面写的是:
黄鹤归来为带松花香道院
白云飞去故留秋月照丹台!
几间古董店的陈设也不见多大区别,更像是敷衍一样,里面摆着常常的透明货柜,里面放上一些手串葫芦之类的东西,然后在最角落的地方堆上几摞不知是做旧还是因为放时间太长了而的发黄的书。
不过就算是这样,秦钊也大多细致的看着,许许多多东西看着都挺古旧,但却又有许多件同样类型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道理,倒是一些道教的法器,比如铜铃或者桃木剑之类的,应该也都是现代的工艺,但不妨碍秦钊喜欢,谁知开口一问,张嘴就大几百,也不知道是宰客还是真的,秦钊反倒觉得不如回头在某宝上买,价格至少自己还能把握个一两下,也不用受那店员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店铺里都没多大差别,倒是店铺外面的小摊更吸引秦钊的注意力,许许多多都是随便扔在哪里的,类别也没有店里分的那么清楚,甚至有很多都是现代的东西,比如老花镜,老式自行车上的铃铛,或者是一些早些年代的徽章。
也不敢说是真是假,不过总感觉比店里的那些还要真些,其中还有些老烟杆,鼻烟壶之类的东西,看多了也不觉得枯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逛到最后一家准备离开的时候,秦钊随便扫了一眼,门前随便摆放货物的摊子,一股莫名的吸引感让秦钊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感觉,但莫名的他就愿意相信这不是错觉。有些疑惑的蹲在摊子前。
这个摊子上摆的东西还不少,有不走字的怀表,一块发黄的玉佩,好几串佛珠,一面圆圆的铜饼,连放大镜和罗盘都有,做旧的老书更是有好几沓。
秦钊随手拿起做旧的老书,第一本叫《渊海子平》,第一页将的是什么天地的变化,五行所生的东西,开头颇为玄奇,后面就是一堆天干地支的东西,看了半天被秦钊随手放在了一边。
其它的则多是和秦钊的收藏差不多的,比如《千镇百镇》或者是《走马阴阳》之类的书,现在在书摊上一翻大多就是这几本。
感觉问题不在这里,秦钊又分别一一把其它几样物件拿在手里仔细感受起来,玉佩和佛珠都没什么图书的变化,怀表和罗盘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最后秦钊准备放弃,以为自己是错觉的时候,随手拿起那块铜饼,一股奇异的吸引力登时从手心传来,连带的手臂上的毛孔都在一炸一炸的,仿佛过了电一般。
秦钊心头一喜,把这个铜饼放在眼前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半天,铜饼的外表就是一块好像被随意压扁的痛快,大概是时间的原因,上面原本有的花纹被磨损的只有一点不清晰的凸痕,有点像是一个铜镜,不过这样的铜镜,怕是送到专家手里也没有什么研究价值,估计就是送到废品收购站能值点铜价。
“老板,这个多少钱?”
秦钊兴奋的把铜饼举起来对着店铺的老板问道。
“八百!”
店铺老板倚在柜台上,一脸似笑非笑的对秦钊说道。
秦钊皱了皱眉头,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事情,虽然从网上知道这都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事情,但事到临头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他又拿起那本《渊海子平》问道:
“这个多少钱?”
老板随手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十块钱三本!”
秦钊又翻了翻那些老书,在里面扒拉出两本自己没有的书籍,然后连带着铜镜一起举着对老板叫道:
“一起四百行不行?”
那老板头也不抬的扣着手机遂意道:
“五百块钱你全拿走!”
“五百块钱加上这一罗盘!”
秦钊叫道。
老板抬头看了一眼那方罗盘,随口说道:
“成!”
等秦钊付完钱后,看着老板那一脸爽快的笑意,心里立马意识到自己价格喊高了,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感受着铜镜上带来微微电流一般的感觉,秦钊的心里立马又平衡了起来。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秦钊立马把手里的东西收了收,尤其是把铜镜揣在胸口的兜里,扭头便往老中医的铺子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