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晚的丹城走了一遍,秦钊发现其实像车祸鬼魂那种的鬼物并不多,事实上秦钊一直到回归肉身也只看到了那一个,大概是鬼物要想正常存世并非容易的事,自己就这短短几天连续看到三个也真算是和鬼物有缘....孽缘!
不过想起在药山上那一阵阵的凉意和自己筑基成功那天晚上被自己骂散的凉意,秦钊又不由有些心头惴惴,总感觉自己似乎格外受鬼物喜欢一般。
而后秦钊发现阴神也并非可以百无禁忌的到处游走,事实上一些正式的国家部门他都没办法进去,连一些丹城早期建立的学校他都进不去,走到校门口便好像有一层透明软薄膜一般,强行用力向前走,虽然可以勉强走几步,但只要一松劲,整个人就被弹回来了。
更恐怖的是警察局,他仅仅只是路过,就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法院门前的獬豸和公安局门口的石头狮子简直就好像是活的一样,只是看一眼就好像被猛兽盯上一般,秦钊甚至没敢靠近,绕了个弯就走了。
而且秦钊还试出了自己阴神能走到的极限。阴神不像是铜镜透视那般费力,秦钊可以轻而易举的走很远,可以说整个市区都在他的活动范围之内,甚至在远一点,按照直线距离的话他可以走到药山的半山腰。
回到房间后秦钊用导航看了一下,他最远跑到了市东北面郊区的老铝厂哪里,用导航计算直线距离,直线距离大概五公里左右,这个距离差不多就是他阴神出游的极限,再远一点,多踏一步,秦钊便直接瞬移回了肉身旁边。
就是瞬移,当时秦钊刚进了老铝厂的厂区大门,但刚多走一步,秦钊便猛然感觉眼前一花,脚步落下,竟然直接跨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再一看,肉身正好端端的坐在凳子上,好像睡着了一般。
无聊的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秦钊便施施然跳回身体中,很遗憾的是自己的阴魂之身并不会飞,徒步穿越大半个城市虽然不会像铜镜那样消耗元气,但时间长了元气也吃不消,跑了大半个晚上,元气已经消耗了一半,秦钊也没想再继续折腾下去,回到肉身后,只是略微舒展了一下身体,连恢复元气的打坐也没打,便直接回到床上睡了过去。
元气的恢复并不容易,但其实如果要想加速元气的恢复也并非只有打坐一条路可以走。比如一次深度的睡眠,或者是营养均衡适度的美食这都可以帮助元气的恢复,不过也因此,秦钊少有的睡了个懒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的十点。
伸个懒腰坐起身子,秦钊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和脊椎骨,随后大大的叹了口气,随后便下了床。自从他开始认真修行达到一百天以后,他便几乎没有什么睡懒觉的习惯,书上说神满则不思睡,大概也是讲的同样的道理。
而且特别有意思的是,筑基之后,秦钊发现自己一觉醒来脸上竟然不再出油。他在进入青春期之后脸上便出油出的厉害,前两年甚至开始冒青春痘,虽然他并不算是长的帅的那种,但长了青春痘的脸无疑把他的颜值直接从平平无奇拉到丑成路人的程度。
后来也说不上来是年龄的变化还是打坐的原因,也有可能是他在学校打了一段时间篮球,反正后来脸上的青春痘开始消了,只是脸上还是留下不少痘坑,并且经常出油的情况依旧没有改善。
谁知道筑基一成,特别有意思的就是从第二天开始,自己脸上就不出油了,也不是很干那种,虽然痘坑还在,但总的来说要舒服的多。
对着镜子拍了拍脸,秦钊又认认真真的洗涮一遍,随手把自己的脏衣物还有床单被罩丢进洗衣机里,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家居服,便站在客厅里做一些舒展动作。
打坐并非是修行的全部,吕祖也说过,面如枯槁心若死灰的打坐只是坐死禅,做到最后也不过是成了一只守尸鬼而已。秦钊现在做的这一套动作其实也并不特殊,就是在网上随便一搜就可以搜到的五禽戏。
虽然说从华佗传到现在,五禽戏可能早就被改的面目全非,但历史淘换下来的更有可能是精华,广为传播的,未必就毫无用处。
至少在秦钊练习的时候,他就觉得很有帮助。
秦钊的五禽戏并非单单只是按部就班的走套路,在起手之后,他便渐渐进入一种似定非定的状态,脑海中冥冥观想自己化身为虎、鹿、熊、猿、鸟。每一招每一式都力求缓慢,配合伸长的呼吸,融入自己的精神于其中。
虽然不知道历史上正统的五禽戏练法是否真的是这个样子,但秦钊自觉这样演练下来,周身会慢慢发热,元气的巡行也变得活泼,记得去年秦钊有一次在胖子面前做俯卧撑,无意间想起五禽戏中的虎戏,便抖开筋骨,脑海中观想猛虎伏地的情景,前身伏地下半身随之起伏,呼吸更是有力而深长。
做完几个俯卧撑之后,秦钊随口问胖子,觉得自己方才的动作怎么样,像不像什么东西?
胖子直接下意识开口剪短的道:
“老虎!”
这个答案反倒把秦钊惊了一跳,虽然自己不论观想还是筋骨的运用都和俯卧撑不同,但是实际上从外观来看还是俯卧撑的样子,胖子一个旁观者竟然下意识的看出其中的味道,这让秦钊对五禽戏的练习越发重视起来。并且期待有一天自己能练出更深层次的神韵,触摸到其中不为人知的隐秘。
想归想,但想要获得更多的收货,对于秦钊来说还是水磨功夫,不过好在如今的效果也不错,平常在学校不太方便这样练,现在一套练完,反倒觉得浑身说不出的通透和舒泰,昨晚的元气消耗早就已经恢复的充盈无比,甚至元气的总量还超过了昨天的数量。练完一套下来,皮肤表面出了一层微微的黏汗,洗完澡之后秦钊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到了这段时间的巅峰。
给自己弄好早点,秦钊信手打开自己的手机。
上面密密麻麻一长串的未接来电,有几个是班主任的,其它大部分都是舅舅的,最后竟然还有两个宦晓丽和一个胖子的,更让秦钊惊奇的是,他竟然还收到了夜晴的未接来电!
给宦晓丽和胖子的企鹅号各发了一条信息表示自己还活着,而后又给班主任回了个电话,点头哈腰半天,说自己是被舅舅接走了,随手把锅扣到舅舅头上,然后保证修养好身体,很快回到学校,并且严词拒绝老班让自己转寝的说法,这才算完。
而夜晴的电话直接被秦钊给无视了,虽然想到可能和夜晴梦里短暂的清明可能有关系,不过秦钊更想把这当成是夜晴按错电话号码,打错地方了。
至于舅舅的电话,秦钊随手把所有未接来电都删掉,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不过还没放下手机,电话就又响了,还是舅舅大的。
无力的吐了口气,挠了挠头,秦钊还是接起了电话:
“嗯!”秦钊鼻子里发出一阵模糊的声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丝毫不像先前打电话时那么急切,然后才缓缓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你跑哪儿了?”
“没跑哪儿!”秦钊随意回道。
“秦钊,虽然我不想说你,但明年就要高考了,你都还没什么想法吗?”
“没有!”秦钊嘴角浮现一丝嘲讽的弧度,他大概想得到那边下一句会说啥!
“你都没想过你爸妈?”
电话那边果然如他所料。
不等秦钊开口,电话那边又说道:
“你不想我管,我可以不管,但你至少记得你爸妈以前对你的期望把!你真要那样自甘堕落下去,你这辈子就废了你!你忘记了你妈最后的时候还在在意你的学习,你是不是忘了!”
电话那头一连串的话好像连珠炮一样蜂拥而至,秦钊只是默默的听着,或许如果不是因为父母的愿望,自己早就已经离开学校,学着古代那些游方道士云游四海去了。如果不是父母的愿望,自己高中一毕业,就可以去最近的丹云山当道士去了,一心修行,忘却牵挂,多好!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秦钊压抑住心头的不知名的火意,低低的又嗯了一声。
“嗯!”
电话那边果然同样沉沉的出了一口气,大概是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无数次,虽然秦钊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提,其实肖国朝早就了解清楚了秦钊的学习成绩,但他就是看不惯秦钊这种散漫的样子。如果,不对,不是如果,是以秦钊表现的天分,他仅仅只需要再努把力,以他的能力一定能拿到更高的成绩。
他姐姐走的早,对于肖国朝来说他并不知道该去怎么合适的教导好明显叛逆的外甥,他自己也是天资甚高的那种人,仅仅靠自己白手起家,就在省城那边搏出了一片天地。只是在商场上巧舌如簧的他,在自己外甥面前却仅仅只有这重复来重复去的几句话可以说。
“宦晓丽说你进医院了,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医院和家里都找不到你!”
等了半晌,肖国朝还是开口说道,其实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在一听到秦钊那似乎对什么都毫无兴趣,甚至淡漠的声音之后又绕回老样子。
秦钊紧了紧手机,说道:
“已经没事了!先休息两天!现在在家!”
肖国朝这才松了一口气,缓声说:
“你舅妈给你寄了两箱营养品,明天你刚好可以收到。”
秦钊又嗯了一声。
似乎是到了挂电话的时间。
肖国朝自然能懂秦钊这声嗯中表达的意思,同样也嗯了一声道:
“那就这样,也别太累!”
说完,不等秦钊反应,倒是先挂了电话!
依然把电话在耳边放了半天,秦钊抿了抿嘴,随手把电话丢到了桌子上,回头看了一眼父母紧闭的房门,门仅仅的关着,像它最后一次关住时那样,好像在等待原主人的归来。
父亲那边的亲人都不再同一个高官时间不联系,就好像不存在一样了。
现在对秦钊联系最多或者说照顾最多的,可以说都是母亲这边的亲戚。除了姥姥和姥爷,母亲只有一个弟弟,从那场车祸以后,姥爷和姥姥的身体便一直不好。从那以后,舅舅便代替了父母的位置。
只是,如果不是他,或许父母便不该会有那场车祸,这是秦钊到现在为止一直想要原谅却又无法原谅的心结。
他觉得有一天这个心结一定会影响到自己在修行上的道路,如今筑基已成,心境虽然和以前有了不同,但心结就是心结,拿起容易,放下却难。
秦钊随手在桌子上点了点,很快他便把自己复杂的情绪收拾的干净,随手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苹果在鼻子前闻了闻,淡淡的甜香味儿让他更加平静起来。
看看时间,现在正是上午十一点,差不多已经算是午时的样子,秦钊一把抓起挂在凳子上的外套,既然不用这么急着去学校,那么趁着午时阳光正烈,他打算先去青沙滩,在周六学校的人到达之前,先去把能办的事情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