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太子手一伸,手中多了一个暗红色看起来就很诡异阴森的木匣。
残狼半是怀疑半是希望的看着木匣,转瞬来到一身红衣妖媚无双的朱雀太子身边。
一声锁扣的轻响,木匣应声打开。
一条大约两厘米长,颜色乳白中间贯穿一条红丝,眼睛是绿色的虫子在盒子中缓缓蠕动。见木匣被打开,它还像有所感应的样子朝上面瞅瞅。
看见这条虫子,残狼的表情一瞬间惊愕起来,声音喃喃带着不敢置信“蛊…虫,你竟然有荒山的蛊虫”
“此虫不算蛊虫,但也是荒山独有的一种灵虫,叫寻踪,你把它放到那凶手曾经待过的地方,它会记住这个气味,等再遇到同样的气味时它便会躁动不安并撞击木匣发生声响”红衣男子嘴角含笑的说完,关上木匣把它递给残狼。
残狼却没有立刻接过,他看着娓娓道来,嘴角含笑的朱雀太子,心里突然对他们合作的事情有了一丝疑虑和不确定。
荒山,那等传说中进者必死的地方,朱雀太子竟然曾经去过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真是可怕。
他又突然想到一个传言,传说五年前的屠龙之战正是朱雀太子凤郁尘设局活捉了帝老将军。帝老将军昔日对他有恩,如果是这样——
他抬头戒备的看着凤郁尘,“帝老将军是不是你设局活捉的”
凤郁尘看着残狼,嘴上依然带笑,眼神却微微涣散开。
帝老将军,屠龙之战,真是好久没听见这几个字了。
当初,正是帝老将军成就了今日的他。
“不是”凤郁尘语气惆怅还有些感慨,当初他身为朱雀军的将军,也不过是做了个大胆的设想,却没有想到实施的那么好。
“帝老将军是真正的英雄,恨英雄错信亲近之人”尽管两军交战,关系恶劣,但是他也是真的敬佩帝老将军。每一个真正的将军都值得被对手敬佩。
听到他的话,残狼定了定心,只要他不是设局杀害帝老将军的人,越厉害越好,最好能把青龙国搅个天翻地覆。他有什么好怕的呢,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他的亲人,也没有任何需要他保护的人了。
对他而言,世间最难,不是一死,而是苟活。
残狼接过凤郁尘手中的木匣,算是接受了他的诚意,也算间接和他达成了某种协议。
他目光一转,看向还捂着喉咙大口喘气的松籽,目光阴毒的好似随时都会冲上去捏死他。
松籽大口喘气的动作猛然停住,畏惧害怕祈求的看着残狼。
残狼根本不相信狼匪中能有人杀得了独眼狼,他的弟弟他知道,独眼狼在狼匪寨武功算是高的,平常性情又残暴,狼匪寨的众人都很畏惧他,没有人会想到杀他。
他刚才掐死那几个人一个原因是为了泄愤,另一个原因是他要找几个人陪着他弟弟,世锦怕寂寞,多些人黄泉路上也热闹一些。
他看着被吓得面无人色的松籽,手指向被他掐死的五个人“狼匪寨所有人穿素服一月,将那几个人给二当家陪葬”
“至于你”他的手一转指向正胆战心惊生怕被掐死殉葬的松籽“你就算了,生前你说错了话,死后他也一定不想看到你”
松籽身子剧烈一抖,听完残狼说的所有的话后,他紧绷的身子一松,嘴里吐出一口闷气,然后,一股尿腥味传来。
他赶紧在大堂里各种各样的目光里手脚并用爬到了外面。
还好,还好,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凤郁尘手抬起,掩鼻,皱眉,这狼匪寨的人是不是有点差。这样,如何成为他切入青龙国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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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几天过去了,瘦杆也慢慢和龙卿卿熟悉了。
曲虎倒是相当不待见龙卿卿,但也只能磨磨嘴皮子,不敢怎么样,至于其他人,混四之流的在被曲虎他们警告后也都很老实。
毕竟一道伤痕就是十八刑罚的大爷他们不敢惹。
如果说下玄三营是下玄三十个营的一股泥石流,那么,龙卿卿则是下玄三营的一股清流。
任周围泥石乱滚,龙卿卿这股清流依然清澈。
“九黎大爷,过几日咱们就要开始操练了”瘦杆尽职尽责的报告给龙卿卿。
龙卿卿点点头。
曲虎看见站在龙卿卿旁边好似她小弟的瘦杆,怒吼“瘦杆,过来”
瘦杆看看面无表情的龙卿卿,又看看满脸怒容的的曲虎,脸上有一瞬的为难,但还是走到了曲虎的身边。
曲虎脸色好了一点,但还是怒目瞪向龙卿卿,“小子,你别TM以为有人罩着你就得意了,我再等几天,要是没人来找你,我就弄死你”
瘦杆扯了扯曲虎的衣服,曲虎又怒目瞪向他。
龙卿卿看看拉扯着的瘦杆和曲虎,竟莫名觉得有种攻受的既视感。
一胖一瘦,一软弱一强势。
“瘦杆,你拉我干什么,你……”
“曲虎,混四过来”一声高喊从营外传了过来。
紧急着三十多个腰间挂着细刃长刀,兵服的“玄”字是墨绿色的中玄营士兵走了过来。
混四和曲虎连忙迎了上去,“爷好”
“啪啪啪”毫无预兆的混四和曲虎脸上被当前一个士兵正正反反的打了六七个巴掌。
又有两个人一脚踹到他们的膝窝。
曲虎和混四顿时趴在了地上。当前一个人却并不肯罢休,他的脚踩在混四背上,骂骂咧咧的道“喊爷不会大点声喊,上次不是说了见着我们要跪着,听不懂人话吗”
他的脚用力碾压,混四的背就像断了一样,他咬牙不肯喊出声来。
龙卿卿惊讶的看着混四,很奇怪,一个平常吊儿郎当爱挑事的小混混在被欺压时骨子里竟然有种不服输的劲。
混四手撑在地面上,手指蜷缩着抠着地上的沙砾,MD,真TM疼,像是身体都要被碾碎了,背上的人碾完又踹,嘴里还叫嚣着“混四,你逞什么英雄,不过是个烂人,叫不叫出来”
他的手渐渐被沙砾磨出了血,眼睛冒出了零碎的恨意,同样跪着的曲虎眼睛看着他。
他转头与曲虎四目相对时,看到他眼里流露出的担忧,扯出一个笑容,意思很明显,这点小事能难住我吗。
曲虎看着他和往常一样混不吝的笑容不说话,心里塞塞的。
下玄营最难的不是自己人的内斗,而是来自上面的欺压,玩弄。
自己人他们还可以勉强搏一搏,要是面对中玄营,上玄营的人,他们就像刚出生嗷嗷待哺的小鸟遇到了凶猛的老鹰,只有被凌虐的份。
身体素质,武器装备,作战能力,武功内力,他们没有一样能比得过人家。
“喊,喊啊,喊不喊出来”领头的那个人使劲踹着混四,他后面的一堆人正哈哈哈的大笑着,直抒胸臆,欢畅淋漓。
然后他们从那个人身后走出来,开始抓人,就像是玩一场暴力游戏,而这五百人就是他们手中的玩具。
龙卿卿没有动,她的眼睛扫向四处,看着害怕却不敢逃跑,脸上漠然的挨着打或者哭喊着的人,内心好像没什么波动但却又有着说不出来的什么感觉,五百人对着还不到四十个人,就成了一摊烂泥。
一个士兵走到了坐在营房门前的龙卿卿面前,龙卿卿旁边站着的人害怕的往后挪挪。
龙卿卿看着他,他看着龙卿卿,咧开嘴笑得猥琐至极“这模样倒是挺俊俏,不妨跟爷走一遭”
他伸出手想摸摸龙卿卿的脸,还没等摸到,一只手架住了他。
士兵愣住了,龙卿卿也愣住了,两人一起看向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哆嗦着不断咽口水的瘦杆。
“爷,爷,她认识中玄营的都头”
听到瘦杆的话,士兵眼里的浪笑更重了,那样更好,玩起来岂不是更带劲。他胳膊一甩,就要把人甩出去,一句“滚”还没说出口,他就感觉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被转了个个,腿跪在了地上,脑袋前倾,两个胳膊好像被人像拧螺丝一样从上拧到下,最后“嘎嘣”一声断了。
一切动作只在瞬间完成。
“啊~”一声极其惨烈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从他嘴里喊了出来,盖过了下玄三营的所有声响。
下玄三营的人惧怕同情的抖了抖,也不知道谁被整的这么惨;中玄营来的人兴奋的抖了抖,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竟然能让人发出如此惨烈的声音。
所有人包括仍然跪在地上的混四和曲虎都扭头看去,然后每个人的表情都像是被雷劈过一样。
眼睛外凸,脖子伸长,嘴巴张大。
跪在地上的赫然是身上“玄”字是墨绿色兵服的中玄营士兵,把他按在地上的赫然是依旧面无表情穿着下玄营兵服的龙卿卿。
全场寂静三秒。
只有被龙卿卿压着的那个倒霉士兵嘴里痛苦的朝他们同伴呼救的声音。而他们的同伴已然都处在了石化状态。
三秒过后,所有在凌虐其他人的中玄营士兵齐齐松开了自己的手,气势汹汹的向龙卿卿走去。
他们动作一致,并不是因为被龙卿卿按住的那个倒霉蛋人缘有多好,而是他们中玄营的权威被一个弱者挑衅了。
这是他们绝对不允许的事。
正经起来的中玄营气势威压还是不错的,龙卿卿看着从各个方向走来的中玄营士兵,手把被她按在地上的人拽了起来。
不断向她靠拢的中玄营士兵看着她的动作都不约而同的停住,以为她是怕了想要道歉。
混四和曲虎也一动不动的盯着龙卿卿,像是要将她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龙卿卿站在那,像是一根笔直朝天的标杆,又像是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又像是指点天下的将军。
她眼风若有似无的的扫过混四和曲虎,然后猛地一脚踢在被她拽起来的士兵的膝窝上,声音有些混哑但无比响亮的道“跪下,叫爷爷”
“砰”的一声,被她踹到地上的士兵膝盖着地,发出一声巨响。
中玄营士兵的脸黑了又红,红了又绿,绿了又黑。
如果说刚才龙卿卿的动作是无意识的间接挑衅他们,那么她现在的动作无疑是用当面甩耳光的方法无比正面的告诉他们“我就是要挑你”
前者,不能忍;后者,杀无赦。
中玄营的士兵以比刚才更凶的气势走向龙卿卿。
跪在地上的混四和曲虎两人面色沉沉的对看一眼,有什么破釜沉舟的东西在眼里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