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当夏卫东醒来的时候,村长带了一群村民来。看见树下坐着的他,头上凝固血,似乎猜到了什么。后来村长将他带回自己的家,尽管村长的老婆天天咒骂他与村长吵架,但日子也算一天天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村长问:“东东,住得可还算是好?”
夏卫东只是呆呆地睁着大眼睛看着村长,说“村长家里,没有漏雨,也没有馊饭。”
村长一愣,抱住了夏卫东。对他说:“东东,你妈妈来了。以后要好好听她的话,好嘛?”
夏卫东本来心底对村长刚刚行为的点点温暖瞬间消失,多了一丝冷意。那个女人嘛?
村长和夏卫东站在村口,等了许久,看见那个穿着黄色的形廓慢慢从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夏卫东看见慢慢清晰的脸,眼睛还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回忆中开始浮现那个刚刚离开自己远去的背影,红红的裙子,裙角微微飘起。他永远觉得母亲是最美的,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留在记忆深刻的只有当初的执念和母亲远去的背影。
毕竟母亲和孩子之间有着血缘关系,我想那个时候的夏卫东,是真的对着王娇狠心嘛,我想不,他也是对着他的这个母亲充满期待的。
但王娇走进了。一口不耐烦地语气问道:“我那孩子呢?”
站在王娇面前的夏卫东愣了愣,上牙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底下了头,恨不得从地缝里钻进去。两只手已经捏紧,村长也愣了,反应过来才对夏卫东说:“东东,这是你妈妈。”
王娇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男孩,心里像是被人揪着拧了一圈心疼说:“我每月不是给夏耀打钱了嘛?怎么孩子还给我养成这样?”
夏卫东刚刚的愤怒,一下全都被王娇满满的爱所包裹住。夏卫东抱住母亲大腿,为了不让眼泪顺走小花猫,在母亲裙摆上留下黑黑的猫爪印。于是又退了回来,改拉着母亲的手。
夏卫东顺着自己的手臂看向母亲,岁月还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点痕迹,一张普通的脸,一双淳朴的眼。卫东闻到了母亲身上的奶香,还是一如既往香味,卫东心里对母亲多年未归的讨厌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在卫东与母亲对村长辞别以后,拉着母亲的手,慢慢走去车站。可能刚下了雨,泥地在母亲裙摆上留下花朵。卫东小心又怕母亲发现的替她牵着裙摆。快到公路了,快到公路了,快到公路了...
夏卫东躺在病床,眼睛默默留下眼泪从指缝划过。
冬暖见样拉住夏卫东的手,歪着头说:“以后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夏卫东眼睛闪过一丝惊讶,抿了抿嘴,并没有说话。
冬暖用那肥溜溜的小手沾了点水抹过夏卫东脸上的花花的赃物。
冬暖惊讶了,夏卫东那头上包着纱布下面有一张精致的小脸,挺立的五官。这是冬暖第二次看见这么好看的人了,第一个还是邻居夏凉。
后来,冬暖听爸爸说,夏卫东命大得很,必有后福。只是几颗牙齿没有了,反正以后会换牙,没什么大碍,就是头上留下一点疤痕,男孩子也没什么。冬暖一脸担心的问:“爸爸,真的没什么大碍嘛,头上留疤,也不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