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是谁夹我的鼻子!”猪终于醒了。
“我们的肚子饿了,想喝你煮的粥哦。谁知道你今天居然睡到这么迟。”日芊委屈地嘟着嘴。
“是啊是啊,今天起来没下雨了,我们大家都觉得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和你煮的粥庆祝挺适合的。”东霖拎着夹子笑得可开心了。
钱旌紫两眼四处溜,四处逛,找不到目标,于是大叫:“永乐!永乐!饿狼传说的最新版本啊!”
永乐拿着饭勺冲进宿舍:“有我在,我来保护你!钱钱莫怕,先让我驯服这几匹狼吧。”听到这话,三头饿狼都恶狠狠地朝永乐扑去。“来呀来呀,乖乖狼,跟姐姐走吧,有白白的粥可以喝哦。”三只没品的狼屁颠儿屁颠儿得跟着人家吃饭去了。
雯纷看着还赖在床上傻笑的旌紫:“昨晚做噩梦了?”
“嗯。”钱旌紫点点头。对于这个一向警惕又孤言清高的舍友,她一向都很坦诚,而且,毕竟大家都是姐妹。
“有黑眼圈。”
“是吗?”接过雯纷单手扔过来的镜子,钱旌紫匆匆看了一眼,便无所谓地冲镜子做个鬼脸后洗漱去了。
“雯纷,今天我会董状元府,跟她们说吃饭的时候不用等我了,我可能晚上会比较迟回来,甚至也可能明天才回来。”洗刷完毕的钱旌紫换上褐色的牛仔裤,大大的毛衣,再拎双皮鞋就出门去了,长长的黑发被她抓成一条长长的辫子,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三月初的太硬撒着光辉,钱旌紫轻声哼着小曲儿,一条一条地走向车亭,看见一群高大的男生迎面走来。说是高大的男生一点也不为过,个头比她高,年纪比她打,当然算是高大咯,而且都是男生耶。钱旌紫无聊地在心里调侃着,一边乐滋滋地向自己的车位走去。
“哇!”乐极生悲的钱旌紫同学痛声尖叫。
“这位同学,你的头发甩了我一巴掌之后卡在我风衣衣领的拉链上了。”
钱旌紫心里更苦,因为头皮被扯得痛死人了!她低着头,和受害者一起费心费力地试图解开那个发结。可是她真的经不起这番折腾啊!一向不哭的旌紫终于不禁红了眼眶:天知道,她最怕这种痛了。和人打架打得鼻青脸肿不算什么,但如果谁趁她不注意扎她一针的话,她绝对打得那个人鼻青脸肿;和人打得手脚淤血没关系,但如果有谁敢让她头痛的话,她一定让那人手脚淤血。只不过这次是她自己无意间闯祸害人害己啊。
试了许久都不行,于是,钱旌紫觉得在离乡之后第一次使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看起来很爽朗的男生凑到了她的跟前:“小妹妹,你不介意我用剪刀吧?”
钱旌紫摇摇头。拜托,有谁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今天算她倒霉,还是老实安分点可能会比较好。
“咔嚓”一声,头发居然被剪掉了5厘米。钱旌紫吃惊地看着被迫分离的发丝,又看看人家手上的剪刀,当下决定立即推着自己的自行车狂奔而去。
“江格威啊江格威,不是我说你你知道吗,你也太狠心了点吧你,居然剪掉人家小姑娘那么长一段小辫子。”林吉贝宁看着夜焕冯耶将洒落在他身上的发丝一根根拾起,便大声冲江格威嚷嚷着。
“林吉贝宁同学,你是不是觉得皮痒啊?”江格威梆着手指头一步步逼向林吉贝宁。
夜焕冯耶将发丝一一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又停好车,才叫了声说:“回公寓吃早饭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没办法,他今天心情不好,昨晚一夜噩梦。
三月的阳光照在每个人身上,每个人却有着各自不一样的春天。
街上狂骑车的钱旌紫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总觉得那个受害者似乎在哪见过,可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不想了不想了!吃过饭还要上课去呢。”
天公不作美,十字路口处的红灯一直亮着,钱旌紫在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后终于决定绕路走了。
小路的草坪上躺着几个人,他们的“宝马”挡住了前行的道路。
“几位大哥,麻烦让让。谢谢。”钱旌紫斯文地打着招呼,谁料那几个人理都不理她,有个穿衬衫的在打电话,那个靠在车旁喝饮料的大个子还白了她一眼。
血气沸腾的钱旌紫明白了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被说服的:“死胖子,你让是不让?”金元人的气质到了该发挥的时候了,旌紫将车往旁边一放,袖子一卷,就打算和人家干上一架。
大个子果然恼羞成怒,饮料罐子就那么随便往地上一砸,人便扑了过来。一个擒拿手,就被钱旌紫给扔了出去。众人一愣,其中那两个挺眉清目秀的还围拢过来。钱旌紫慌了,因为她的原则是:帅哥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打的。
“你很厉害嘛。”一个男的笑了笑。钱旌紫认为来者不善,而且晓得那么奸诈,还免费给人看他的小白牙。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于是,她开始悄悄盘算逃跑路线。但那个奸笑的家伙却开口了:“我们也来比划两下吧。”
“好,如果我赢了话,以后你们就得管我叫老大!”输人不输阵,先喊大声点再说。
“口气不小嘛。来,翰林,你和她过两招。下手轻点,别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倒了。”奸人又笑了,还把一头雾水的衬衫男给推了过来。
“呀——”钱旌紫先发制人,那个衬衫男反应也不慢,于是,两人打得那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的。
钱旌紫边打心里边哭:太久没打架了,许多拳法使不出来也就算了,姿势现在也不酷了,手脚也因为太久没动打几下就痛。真是可惜了当年的刻苦钻研啊。学果然在于勤才能精。最过分的是这小子的功夫也是倍儿棒的,“横扫千军如卷席”失败后,他又使出一招“佛山无影腿”,快的连一个正常人走路少快一点的速度都没法赶上他。太过分了,她好歹也是个女的啊!都不手下留情一点。
忙着分身的钱旌紫不小心挨了一拍,眼圈及时红了一下。可怜这个邝翰林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见不得女孩子流眼泪,终于内疚得手软了一下。钱旌紫见状,马上抓紧时机使出了最后一招:九阴猪爪功,戳得邝翰林很郁闷地收回发红的手背,十分沮丧地看向在一边摇旗呐喊助威的奸笑男。
另外的人一见这样,估计也打不过她,纷纷呈现鸟兽狂奔状,四处逃散。
钱旌紫莫名其妙地看着四周,却吓得蹦开来好几步:妈咧!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人了?围观倒喝彩的人怎么那么多?
那个奸人还算讲诚信,虽然十分之不情愿,还是一步一挪地来到她面前,很委屈地叫了句“老大”。不过他也挺倒霉的,因为钱旌紫同学最近看近代史看的正上瘾,特别想尝试一下签订不平等条约到底是什么感觉,于是,可怜的奸笑男只得不情不愿地递交赔款协定。钱旌紫同学丝毫不放弃任何利益,眉开眼笑地草拟了好几条不平等条款,其中包括他们以后要当她的小喽喽。哈哈哈,她好早以前就想尝试一下当老大的感觉了,现在连手下都免费来了,真的是天下太平啊!
被拖下水的邝翰林和拖他下水的奸笑男垂头丧气地站在晋青河畔,看着某女笑得极度猖獗。
“将车推到一旁去!”某女盛气凌人。
“车胎坏了,推不动。”
“那为什么不早说啊?害我和你们打了一架,浪费生命啊。”
“告诉你又没有用。你的自行车上有备用胎吗?”
“你很嚣张哦。你叫什么名字啊?对,说的就是你,老是笑得这么奸诈。很难看的。还看别人?说的就是你!笑得跟猿猴似的。”
那个奸笑的人状似伤心地抹了把眼泪:“霍超。”
“哈哈哈,那你呢?”
“邝翰林。”原来这个衬衫男和霍超微微笑的时候真的挺酷挺帅的哦。
钱旌紫心中小小地闪神了一下下,不经意地一看手表:“天啊!九点了!”她也顾不上敲诈霍超的精神损失费了,往后喊了声“明天上午11点33分33秒在三木学园门口见”后就死命瞪着自行车回头向大路跑,匆匆离去。
暮霭沉沉楚天阔。众人含泪目送钱旌紫离去。
到了董状元府,钱旌紫狂奔厨房准备喝甜粥。是了,今天是她生日,而在她的家乡,今日又有和甜粥的习俗,所以她就乐颠颠地跑来董状元府讨粥喝了。还是家乡人煮的甜粥好喝啊!
吃完,钱旌紫又马不停蹄地立即奔向木格学院上计算优化课程。这是她的周末充电计划之一,好不容易考上了,她刻不想第一次上课就迟到啊。
坐在又一个暂时属于她的位置上,钱旌紫翻着发下来的课本顿觉无聊。往外一瞅:一个宁静优雅的女生正走过去,只是她身边那个贼头贼脑的人让人恐惧。一回头,旌紫看看身边的空位,不知道谁会是她的同桌?这两年的周末谁将和她一起共舞?
“你好,我叫洪零。请多关照。”那个可爱的小女生拿着她自己的号码,一下子就坐在了旌紫的身边。有那么好一会儿的功夫,钱旌紫觉得世界又顿时离她近了好大一步,在她面前不断地清晰起来。好奇妙的命运啊。
“你好,我叫钱旌紫。”
第一节课就在夫子的讲解中度过了。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茧里,不安的本性尽管骚动,却抑制得非常成功到位。下课后,大家本性完全暴露,开开心心地打成一片,牵着车各回各家去了。
人生的路上又多了一道热闹的风景,面对又一群突然闯入她世界的人,钱旌紫有点惊慌不知所措。
11点25分,下课的铃声准时响起,大家利索地收拾好东西拎着书包,呼朋引伴地叫嚣着。钱旌紫和她的同桌则在打赌,赌中午回廊左边第一课美人蕉的命运。钱旌紫认为那么丑的花肯定会在暴风雨中凄凉地死去,而李黎却认为美人蕉只有风吹雨打才能更美丽,因为丑人更能经受得住打击。于是吵着吵着就吵到了11点30分01秒。钱旌紫突然想起门口的约定,便立即撑伞跑进雨中。
门口站着两个极不耐烦的帅哥,一人一柄黑伞,沉着张脸站着,那脸快赶上那伞黑了。这两个苦命的人正在等候某人的大驾光临。当某人远远地从楼上冲下来的时候,隔着那薄薄的朦胧的雨幕,看着那两个黑影,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的心情啊?
33分33秒的时候,钱旌紫累的抱住值班室的门足足喘了半分钟的气才可以勉强开始断断续续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话,指挥着霍超着邝翰林将围观人等打发走。待到可以心平气和调侃的时候,钱旌紫才发现他两的书包竟然和她的如此相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于是,她奸笑着逼近两个开始头皮发麻的人:“兄弟,一个学校的啊,一个年纪哦。”幸好,她碰到的这两个人比较正派讲信用,不然她还怎么混哦。
邝翰林疑惑地问霍超:“我妈年段有这么一号这么能打的女生吗?”
霍超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什么东西翻了个头,又不死心地重新翻一遍,才在一页上找到了答案。他大声地叫了起来,邝翰林瞄了一眼后立即不再疑惑。
钱旌紫好奇地蹲下去看看书皮,原来是本学生花名册。她大感无聊地站起身,随即雄赳赳气昂昂地立正,清咳一声:“既然你们对我如此不熟悉,那么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吧。钱旌紫,一年一班。以后就指望你们随传随到咯。听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