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娘是个很能独立的女人,在那个年月,女人能离开男人独自抚养孩子的人都是即命苦又坚毅的人。
可上天对这个女人没有特别眷顾,反而用一场大病摧毁了这个单薄又飘摇的家。
病魔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毁灭一个家庭的魔爪,一个普通家庭顷刻间就会被病痛拖垮。
白樱娘用一双巧手能养活一双儿女已属不易,可病来如山倒,她这小家的顶梁柱一下子就被病痛压垮,也就等于直接摧毁来这个家。
柳沐桀带着丁小梵回到旧屋,这是一个简朴的农家小院,篱笆围成的院子,还有低矮的三间小平房,而且还都是用土胚垒砌而成,没有瓦只有茅草顶棚。这样一个简陋的家,却被勤劳的白樱娘收拾得妥妥当当。
浓重的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股呛人的药味熏得丁小梵脚步踉跄了一下。
这是病了有多久了?怎么会把整间房子都熏得让人无法喘息。
进门的那一刻丁小梵就注意到一张简朴的床榻上,粗布帷幔虚掩,床上一个人影若隐若现。等到再靠近些,丁小梵才看清楚床上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形若枯槁的妇人,年龄应该不大。古代人结婚早,从两个孩子的年龄来推算整个女人最多也就三十多来岁,可这病态却显得老态许多。
若不是这一身病,这个白樱娘的容貌算不上美艳动人,却也算是小家碧玉容貌端庄了。
病床上的白樱娘此刻面色苍白如纸,双眸紧闭,她呼吸十分困难,似乎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吸进去一口气。
“娘亲,娘亲……”
兄妹俩趴在床边一声接着一声呼唤着,不厌其烦地叫着娘亲。
白樱娘在这一声声的互换中慢慢地醒了过来,艰难地转了一下头,眸色黯淡无光,她只能凭着本能去回应他们:“你们……回……回来了……”
“娘亲,我们回来了,你感觉今天好些了吗?”柳沐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表现得出奇的沉稳。
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这样躺在病榻上的母亲已久,那点小孩子心性早已经被时间磨砺掉了。
他甚至还学会了怎样照顾母亲和妹妹。
“嗯……我感觉……好……好很多了。”
白樱娘的声音虚弱无力,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可她的一双儿女还很小,她不能让他们每天都生活在害怕失去自己母亲的日子里。
“这样我就放心了。”柳沐桀得到回答,稍稍安心了一点点,然后又转过头对身边的妹妹说,“月瑶你在这里陪娘亲说说话,我去把药拿来给娘亲喝。”
小女孩仰起头重重地点头应着,她还小,不懂死亡是什么。她只知道娘亲生病了,娘亲需要喝药,喝了药娘亲的病就会好的。
柳沐桀得到妹妹的答复,然后起身走向门口,走到丁小梵身边的时候看到丁小梵正睁着一双咕溜溜的大眼睛在看自己。
他没有说话,从一旁拿出一条旧得有些年头的毛毯盖在丁小梵的身上,然后大步走出了房间。
丁小梵看着自己身上等我毛毯,心中不免有一丝小感动,这个男孩还挺……挺可爱的。
身上的湿衣服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刺骨的冷意让丁小梵忍不住裹紧了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