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这里面一定有八卦。而且是平越公主用了手段,才让一向强势独断的老太太突然性情大变,将手中管家大权给了公主。”
顾罗敷手指微微托着下巴,表情了然。
“小姐莫要胡言啊,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会说小姐扰乱内宅安定。”锡妈妈小心翼翼地提醒说道。
顾罗敷笑笑,脸上苹果肌泛光,眸子里亮光闪烁。
将侯府的事情掌握一二之后,顾罗敷心底有大约有了一些底气。
既然平越公主非要让自己过去,且不说目的是什么。自己去了且看看,而且顾罗敷对这个在清心堂里躲清净的老太太十分感兴趣。
也不知自己能不能一次见面就俘获老太太的芳心。
为自己以后离开铺展道路。
为赴宴,仔细研究了一下时兴装束,顾罗敷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目的十分明显,挑衅公主,吸引储定边,计划夫妻矛盾。
但锡妈妈见状却是十分担心,以为顾罗敷真要去争宠。之前那一次,险些丧命,如今又要去。
侯爷生辰日子逼近,锡妈妈愁容越发明显,顾罗敷却是兴致勃勃,跃跃欲试。
这日一早,顾罗敷就让人从珍宝库里找了一件趁手的物件作为贺礼。
临走时打开瞧了瞧,一尊品相极好,产量极少的红珊瑚装饰品。心底略有不舍,颦眉思索时间够不够,要不要自己去珍宝库里再翻翻看。
结果芳悦小心翼翼凑上去问:“小姐,是不是嫌奴婢为您挑的太寒酸?要不的奴婢再去挑一次吧。”
说完就要伸手去拿珊瑚。
“你说这是寒颤的?那我的珍宝库里还有什么?”顾罗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这种品相的珊瑚还有好几座,拳头大的深海夜明珠有几颗。若不然再加一颗夜明珠吧,日月海生辉,寓意也是极好。”芳悦笑着说,话毕就想去珍宝库。
顾罗敷急忙抓住芳悦的衣袖。
咽咽口水,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不用了,我觉得这样就可以了。若是太好,比过了公主不是让大家脸上无光。”
其实是心底不舍,宝贝为什么不自己留着。以后走时,都是自己的财产。
这个顾罗敷简直是个谜,虽是妾,怎么这么有钱。
之前接触下来,感觉自己那个爹,顾鹤堂就是个清廉官儿,不像是贪腐之辈。
财产之事暂且不论,先去看看侯爷生辰宴是何光景吧。
顾罗敷盛装打扮,一袭云绣粉颜曳地长裙,头戴简单的点翠金钗。身上首饰简单,只有脖上一个金项圈。
十六岁,略有妇人的微微风韵,也有少女的娇憨俏皮。
没人料到顾罗敷此番打扮竟比过了平越公主。
顾罗敷对平越脑中没什么印象了,隐约觉得她喜欢着紫色罗裙,喜着透白翡翠,脸上常挂笑意却不入眉眼,让人只看一眼就觉得慎得慌。
今日见了一眼,顾罗敷心中有了几幸灾乐祸和另外盘算。
这个平越公主,长相不咋滴。
若将长开十分的顾罗敷做比较,那平越只及顾罗敷一半容貌。
只是平日保养得宜,将养了一身气质。才将面容的缺陷掩去了大半。
说到底,就是个清秀长相。
顾罗敷照例要坐在储定边右手靠下的位置,一个小桌与蒲团的位置。
眉头紧锁,心情烦闷。
这怎么弄?没地方坐?跪着?盘腿坐?
“顾小娘缘何不落座?”平越公主问道。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纷纷转移过来。
顾罗敷一抬头便对上了,一看心下又将平越骂了个狗血喷头。
来的朝廷命官以及他们携带的命妇。一个个雍容华乖,名正言顺。
别说一个,半个都没有带妾室的。更是因此,顾罗敷出现在席面上,众人都愕然不已。
有迂腐礼教森严之家已经愤然带着家妇转身走了。
顾罗敷心想不好,这显然是平越给自己下套。
若自己对侯爷说是公主喊自己来。必是没人相信,公主操持例外,从未犯错,如何会安排这样的事情。
到最后都是自己凑上来。
之前自己的人设是情商不高,脑筋简单。
这个平越,真是坏滴很。
但是,现在的顾罗敷是吃素的吗?
既然妾室在家中是奴婢,做一回奴婢有何关系。况且,自己正准备坐下的位置,还不是为自己准备的,毕竟在这个空档,顾罗敷左右环视一圈,没有看到老太太的位置。
于是,顾罗敷径直朝着平越走去。
面带笑意,不紧不慢。
平越微微一愣,但又瞬间消散,晾她顾罗敷也不敢伤害自己一丝一毫。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顾罗敷走到她身后,噗通跪在地上伸手就开始为平越捏肩捶背。
面带卑微之色,似是早就习惯。
妾室服侍主母主君在寻常人家都是平常多见。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散去,不觉有异。
甚至有几位命妇狠狠剜了一眼自己的夫君,眸中尽是怨怼丈夫太过宠爱小妾。
姗姗来迟的储定边远远就看到顾罗敷在平越身后捏肩捶背,心下诧异,面上却不见其他情绪。
一直等老太太来,宾客尽至才生辰宴会才开始。
高官显贵杯酬交错,好不热闹。妇人们也攒成一堆,论着各家的家长里短,八卦琐事。议论最多,观察最多的就是今日跪在平越公主身后伺候的顾罗敷了。
一面觉得,顾相嫡女做了妾室,丢相府的人。一面又觉得,若是自家的妾室也这般乖巧,任自己拿捏该是多好。
只有伺候人的顾罗敷知道,自己此刻手软脚软,眼花缭乱,脸上的表情都开始飘了。
眸光渴望地看着老太太,今日是来巴结老太太的。怎地就成了自己伺候平越这个心机女。
正在此时,做久了的老太太有些疲惫。
平越眼疾,又烦闷顾罗敷坐在自己身后碍事。
便开口道:“母亲,您坐了许久也累了,顾小娘捏肩手艺了得,不如给您松快松快吧。”
“恩。”老太太淡淡然看了一眼两人,兴致不高却也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