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罗敷这么说了。
慎弘一时之间也无法拒绝。
“五万两银子我收下了,若鲜天下没有如你所言发展下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还等着吃分红,到时别独吞就好。”顾罗敷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
从鲜天下离开后。
顾罗敷八卦的小细胞瞬间都爆发了。
“你方才听到慎弘这个名字似乎很吃惊,为啥啊?”
孟荞看了一眼顾罗敷,本不打算说出来。
却被顾罗敷威逼利诱,一会儿恳求,一会儿命令,一会儿装可怜。
“哎!本是陈年旧事了。小姐既然想知道,说出来其实也无妨,只是不要外传。”
听到孟荞这么说,顾罗敷急忙伸出三只手指开始发毒誓。
“我若是将今日孟荞告诉我的秘密传出去,不得好死!”
顾罗敷发誓没有古代人的庄重感,这么一出口,吓得孟荞脸色一白,好像下一秒顾罗敷就会死于非命,自己没办法回去和夫人交差!
“奴才说就是了,小姐不要再发誓了!”
“这才好嘛!”
顾罗敷兴致冲冲望着孟荞,眼神中尽都是期待。
于是,孟荞说起了一段京都往事。
慎弘本生在公侯府,幼时便是享誉京都的神童才子,众人都觉得他日后必是要承袭荫蔽,考个状元头筹,将慎国公府带回最初的权力巅峰。
却不料,慎国公的大女儿进宫当了端瑜皇贵妃,在宫廷内斗时被人陷害致死,此事按理说不该牵扯到父亲弟弟及家人。
但是端瑜皇贵妃涉嫌谋害皇嗣,又险些让圣上误食,惊怒之下便下令将慎国公全家抓起来。
严刑逼供之下必有证词,不等慎国公家里人去午门敲鸣冤鼓,就连夜审判,全家三百余口人全部发配到北方的昌海州,并永世不得回京。
“你如何得知他们是被冤枉的?”顾罗敷扭头问道。
孟荞见顾罗敷问。
心底思忖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奴才当年受了慎国公的恩惠,慎国公这样刚正不阿,家风清正的人家是不会养出心肠歹毒,醉心宫斗夺权的女儿。这些您可以不信,但今日见到的慎弘,他为人处事和善、缜密。小姐来之前,奴才也四处打听了这鲜天下的名声。虽说鲜天下的饭菜极贵,但众人都纷纷赞誉有加,若遇到灾荒年,鲜天下都会搭粥棚,施舍穷人。多少渔船都想和慎老板做生意,争破头都抢不到,这样的人……不会是坏人。”
顾罗敷望着孟荞,心底连连感叹。
当然没有坏人,这是世上每个人是多面而复杂的。好坏更是难以评断。
“你杀过人吗?”
顾罗敷望着孟荞冷不丁一句话。
孟荞一愣,点点头。
“那杀人犯法,罪大恶极。你是坏人吗?”
顾罗敷巧笑倩兮,眸光流转。让孟荞挪不开眼睛,这样的问题从未有人问过,自己也不知如何回答。
“奴才杀人是为了保护主子。”
“那也许杀手也是为了自己的主子扫平障碍,来杀你的主子。所以你看待好坏太片面。慎弘的过去我不感兴趣了,但是他经商的手段和方式我还是很认同的。若是能合作下去,不管是他借我为慎家洗清冤屈,还是我借他富甲天下。都要一步步走下去才能知道。”
顾罗敷语气轻快,表情也不见丝毫变化。
“您……您为什么会觉得……慎弘想要通过小姐来为自己家人洗涮冤屈?”
孟荞满脸震惊,这场生意谈下来。并未提到其他啊?
“慎弘聪明极了,三天的时间,你在打听他,难道他没有来打听咱们?虽然咱们没有宣扬身份,但每到一处都会到官府换文谍。慎弘生意做这么大,和官府怎会是清清白白,毫无干系?三天他早就将咱们摸透了,说不定连我离婚的事情都知道的。”
顾罗敷笑嘻嘻地说,谈起以前的婚姻也毫不避讳。
“小姐…想法别致,任奴才想破了头也是想不出来的。”
孟荞说道,脸色微微羞赧地低下头。
“正常,你别想太多。咱们在北边的事情算是结束了,过几天咱们也该走了。”顾罗敷笑笑说道。
“走?小姐就这么将五万两银子给了慎弘?”
“不然呢?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相信慎弘,便给他足够的自由和空间,让他尽情赚钱吧。走之前还要再见一面的。你若是有什么话要和他说,到时候说吧。”
“小姐……小姐是如何知道……”
孟荞头更低了。
“你说慎家有恩于你,你必是想问问慎国公的情况吧。”
“是,我是想问问。若是他还安在,我想上门拜访……”
“这些随你。”
——
京都,朝堂。
晨起,阳光普照,洒满了天地之间。
却照不进偌大的朝堂。
圣上坐在龙椅上已经许久许久了。
腰酸背痛,头晕眼花。下首的官员们,叽叽喳喳,唾沫横飞。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高谈阔论,纵横捭阖。
其实,都在甩锅、丢包袱。
东南大旱已经三个月了,圣上放话从朝堂上找一合适的大臣从工部挑几个人去东南赈灾。
拨款银子已经提高到二十万两,还是没人自告奋勇。
圣上说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今日一定要给个说法,否则就甭想下朝。
这不,太子党和陈王党就在吵着要对方的人去。
但一直僵持不下,没个定夺,毕竟最后敲定的人还是圣上。
“有结果了吗?”
圣上微微歪了歪脑袋,看了一眼正襟站在龙椅旁的穆公公。
穆公公扫了一圈,低下头吵着圣上微微摇摇头。
见状,圣上也知道自己指望不了自告奋勇了。
他的手放在龙头把手上,用力撑起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
见圣上动了,众人纷纷住嘴,都悄然低头颔首站着,等着圣上发话。
只见圣上从高台上走下来,缓慢在朝臣中间渡步。
大家纷纷屏住呼吸,表情凝重,不敢动弹。
见状,圣上心里觉得好笑,方才的激动模样都去哪里了?
这群又虚伪又滑头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