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在家里休养了两日。
储定边便来了。
上门来接顾罗敷回去。
一进门就没受到i相府上下人的好脸色。
到了厅堂,顾鹤堂坐在堂前,板着一张脸,只喝茶不说话。
莫梅的脸色很不好。望着储定边的眼神也毫无情绪。
如坐针毡,许久之后,储定边才开口说道:“岳父岳母,小婿今日来是接罗敷回家去。”
“回家?哦?我倒是不知道侯府竟也是小女的家,没有人会在家里被人打得半死吧?纵然对方是公主,可也没有随意处死人的权利?若我的女儿真的害死了侯府的老夫人,侯爷和公主大可以送报官!何必在家中大摆死刑,当我这个老东西死了不成?”
顾鹤堂怼人也是毫不留情。
这一席话,让储定边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此事还未有定论。”“未有定论?那侯爷接小女回侯府去,是准备身子养好了送报官府?若真是如此,那就不劳烦侯爷了。小女在家中养好了,我亲自送到官府去。届时侯爷将指证的证据准备好才是。不然诬告了就丢人现眼了。”
顾鹤堂依旧没什么好态度。
这话将储定边堵死了。
储定边心中也是气闷,心想这顾罗敷被打也不是自己的过错,如今相爷把所有的锅都甩在自己头上。
何必在这里气闷?
许久不回话,气氛又陷入了尴尬之中。
储定边站起身来,行礼之后说道:“既然罗敷喜欢,就在家中住着吧,住够了再回去。”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今天也不接了。
她爱住多久住多久,住够了就回去。
正在此时,锡妈妈来了。
冷冷的眼神看了一眼储定边,径直走到了顾鹤堂身边。
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且等等。”
顾鹤堂带着莫梅去了后院,进到屋内就看到顾罗敷正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
“阿娘,爹爹我今日打算回侯府去了。”
挤出一个笑容,顾罗敷故作轻松地说。
“爹爹昨晚上和你说的事情,你莫要忘了。那储定边就算再有天人之姿,也不过是个皮囊,这样的男人,不值托付一生。”
顾鹤堂走到顾罗敷身旁,拉着她的手语气哀叹不已。
“女儿答应爹爹,只要时机成熟便会来锡妈妈传话回来。还有,阿娘,昨日到家中的那位女子,一定要好好照看,过几日女儿有大用处。”
顾罗敷交待完,便让锡妈妈扶着自己朝外走去。
顾鹤堂和莫梅紧随其后。
到了前厅,储定边瞧见顾罗敷从门外走进。气色尚好,只是步履维艰,身子孱弱。
“随我回去吧。”淡淡然说了一句。又对着顾鹤堂和莫梅行了礼。转身出去了。
知道这个男人冷情冷意,情商也不高。
顾罗敷脸上也未见其他情绪。只是步履蹒跚被锡妈妈搀着朝门外走去。
顾鹤堂和莫梅瞧着的女儿这般委屈,心底越发不好受。不过想着这样的日子只怕是快结束了,又好过了几分。
储定边在门外马车上等了许久汩罗敷才来。
艰难上来马车,也坐不下,只能侧着身子躺在一旁。
马车颠簸,每一次颠簸都是酷刑。
但是她都闭着眼,不出声,只是能从微微皱起的眉头来看出她的痛苦。
储定边一言不发,心底盘算着,若真是她害死了母亲。
自己断不会看在相爷的面子上放过她。
行至侯府,储定边丢下顾罗敷先走了。
顾罗敷无比艰难回了自己的云听苑。
园内的仆人走了一半,剩下的瞧见了顾罗敷也都懒懒散散。
锡妈妈毫不在意,伺候顾罗敷躺在床上,掀开衣服瞧了瞧,伤口裂的不严重。
重新上了药,锡妈妈去准备晚膳,让顾罗敷先好好休息。
这一日安安静静地过去了。
夜里,有些冷。顾罗敷趴在床上,裹紧杯子,睁着眼睛无法入眠。
来到古代到现在快半年的时间了,这半年里,自己几乎日日提心吊胆,步步算计。
纵是这样,依旧辛苦,差点又把这条命丢了。
在这世道里,想活得好,太难了。
但这一切快结束了。
只是有一点,自己至今不明白,老夫人为什么突然暴毙?
到底是平越还是别人?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又想到广鸳,她告诉自己的那些事,能帮到自己吗?空口白话,没有证据
思绪反反复复,顾罗敷辗转始终不能入眠。
突然,她听到了门吱嘎一声,好像有人进来了。
艰难地爬起来,正打算喊锡妈妈查看一番,却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笔直坚挺地站在自己面前。
“顾小娘。”
对方出声,顾罗敷迟疑了一下,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昌平?”
“是,我来是想和您说一件事。”储昌平又不当自己是外人,径直坐在了屋内的圆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你大半夜来我房间,是为了说什么?”
顾罗敷笑着,对眼前的小屁孩态度并不信任。
“说祖母的死因,说明日你推脱的理由,说明日指证长公主如何陷害祖母,如何害死我母亲。明日是扳倒她最后,也是最要紧的一次机会。”储昌平缓声说道。
顾罗敷一惊。
“你多大?”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年才七八岁,老成的样子说他二十七八都有人信。
“你不必因为我年纪小就看不起我,你也不过十五六岁。也是个小孩子。”
储昌平臭屁的样子,看着好讨厌啊!
顾罗敷忍着情绪,问道:“那你说吧,我明日要怎么做?”
“仔细听着。”
储昌平娓娓道来这场阴谋是从何开始计划,从何开始实施……
讲完以后,顾罗敷震惊的无以复加。
“老夫人……真的是自己……”
顾罗敷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几乎讲不出话来。
“这一点你不必怀疑,明日事态如何就看你了。”
说完,储昌平将最后一口茶一饮而尽,站起来转身走了。
顾罗敷望着储昌平走远,好笑无奈地摇摇头回床上去睡觉了。
也不知为何,躺在床上没多久便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