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李庭笙在寨子里已经住了半月有余,这天晚上他躺在前厅里,看着窗外的月光,心想着自己还是需要下山一趟,把事情处理好,然后回家去求父亲,再来寨子里跟楚越提亲。他喜欢楚越给他的新鲜感,楚越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跟他以前见过的女子都不同,她像一只好看的小野兽,外表看上去张牙舞爪,内在却单纯无辜,跟她相处,他前所未有的轻松。
“娘亲!带我走!!娘亲!!!”
内室突然传来楚越悲切的哭喊,李庭笙被吓了一跳,忙冲进内室里,点燃了房里的灯,楚越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头发垂下,挡住了她的表情。
“做噩梦了吗?”李庭笙坐在床沿,楚越没有说话,良久,她低低抽泣了一声。
“我梦见我娘亲离开的时候了,我明明就站在她面前,她不认识我了,她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上了马车……”楚越声音低低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都是梦。”李庭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发现她背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楚越顺势靠在他身上,小时候她经常梦见爹爹和娘亲的离开,师父也是这么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她靠在他胸前,一抽一抽的,看得出她很伤心,可是一声都没哭出来。
直到她没了动静,李庭笙轻轻唤了她的名字,没有反应,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李庭笙把楚越放平在床上,给她掖被子时触摸到她白皙的脖颈,细滑的触感让他情不自禁吞咽了一下口水,无名的燥火让他升起一股邪念。
“爹爹……娘亲……”楚越不安稳地嘤咛把李庭笙的理智唤了回来,李庭笙站起来,离开床边,生怕自己做出冒犯楚越的事情,看着楚越脸上汗津津的,用帕子沾了水来给楚越擦拭脸颊。
头上的抹额有些碍事,李庭笙不知道这条带子为什么她从不摘下,想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于是他伸手取下了楚越的抹额,然后愣在了原地。
过了半晌,他颤着手用帕子去擦拭楚越眉间的印记,可那印记纹丝不动。
“怎么可能,这么深的印痕……”李庭笙满脸都是难以置信,想了想,把抹额重新给她绑了回去,回到前厅,一夜无眠。
第二天两人一起对坐吃饭,李庭笙一脸欲言又止,楚越察觉到了便问他怎么了。李庭笙小心翼翼地问:“越儿,你父母在哪里?”
楚越手中的筷子一滞:“我没有父母。”
“对不起……”李庭笙喃喃。
“没事的,你又不是有心的。”楚越看似无所谓,“我是被遗弃的,所以我没有父母。”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李庭笙咬咬牙,继续问:“你们为什么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戴着抹额?”
楚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抹额:“这个啊,是寨子里的标记,怕在外面误伤到自己人。”
“可以摘下来看看吗?”
“这个……”楚越有些迟疑。
“我只是有些好奇。”李庭笙笑了笑,“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
楚越咬咬牙,把李庭笙带进内室里,轻轻摘下了抹额。那枚暗金色的火焰在白天看的更加清晰,火焰的边缘细节都清晰可见。
这下是真的确认了,李庭笙手指不由自主抬起来,抚摸着那个火焰:“太美了……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印痕……颜色这么深,真是让人吃惊……”
他的神情里有着奇怪的兴奋,连眼睛里都闪亮异常,让楚越有些不舒服,楚越转身背对他,准备把抹额绑起来。
李庭笙却突然从背后抱住她:“越儿,我要下山一趟,去把山下的事处理好,你等我,我会上山来带你走,以后你再也不用去捕猎了,再也不用担心受伤了。”
楚越的心脏砰砰乱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面红耳赤,却十分享受这个拥抱。
也许这就是喜欢?她在心里默默想着,任由李庭笙紧紧抱着自己,没有推开,她轻声问:“你是喜欢我吗?”
“喜欢!我喜欢你!你这样的特别……我真的很喜欢你!”楚越看不到他的眼神,那不单单是来自情愫的悸动,还带着莫名的贪婪。
吃完午饭李庭笙便收拾行李下山,离开寨子之前又再一次紧紧拥抱了楚越,跟之前的拥抱不同,这个拥抱让楚越感受到李庭笙那微妙的占有欲。楚非在一旁气的咬牙切齿,看着楚越那一脸羞涩的红晕,火发不出来,恨恨的摩挲着怀里的飞刀,心里后悔当时怎么没一刀插死这个小白脸。
李庭笙回到山下的镇上,马上回了李府。
轻敲大门,门很快就开了,李府的管家看到李庭笙,鞠躬道:“小爵爷,您可总算是回来了,王爷这几天可急坏了!”说着便把他往府内引。
走进正厅,李庭笙对一脸怒气的父亲行了礼,看了看父亲身旁站着的李家老爷太太,说:“你们先下去,我有重要的事跟王爷说。”
李庭笙并不姓李,他姓木,名叫木如庭。他家本是王族的一条分支,血缘淡薄,凭着他父亲络河王爷的战功在王室也算是能有一些实权。上月络河王一名宠妾收到哥哥寄来的家书,说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日前遇害之事。那小妾哭着吵着求王爷做主,给自己侄儿报仇雪恨。络河王嫌闹腾,假意承诺下来,实则带着木如庭出京游玩。
刚到这个镇子上,木如庭听说琥阙山能捉到异兽,又怕父亲不许,便换了小厮的衣服,带了两个家丁溜上山去了。谁知中途与两个家丁走散,两个家丁仓皇回府后,被盛怒的络河王下令杖毙,险些要以为木如庭已经死在了山林之中。
络河王一拍桌子:“你还知道回来!”
木如庭却嬉笑着:“父亲莫气,儿此次上山,发现了不得了的宝贝!”
“宝贝?”
“能让我们一脉从此飞黄腾达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