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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花时

接下来的日子里。朝阳不在陪着她去奶茶店和riddle打工。他穿起了白衬衣卡其裤,短短的头发根根分明,黑框眼镜也换成了金丝边,手拿公文包,脚踩黑皮鞋,原有的青春活力逐渐被工作重压覆盖。

他住进了公司宿舍,和秦汐相处的时间比以往减少了很多,她也从不抱怨。只是心疼他的消瘦,他的黑眼圈。他渐渐流失的精气神。

每一次见面,秦汐总是摸着他的脸,心疼的埋怨他”怎么又瘦了。又瘦了,为什么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

可朝阳总是笑笑,把她拥在怀里,摸着她的头,亲吻她乌黑清香的发丝。

“小汐,我想多赚点钱。在昭和买套房子。不用多大。够我们两个住就好。我现在多吃点苦。将来你就可以少受点罪”

秦汐紧紧的抱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是啊。在这样一个大城市里立足,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和艰辛,他单薄的肩膀要撑起他们两个的小天地,需要流多少血多少汗,他们如此相爱,可也不得不面对现实的考验。

又一年冬天悄然而至,生活依然波澜不惊,秦汐在riddle已经第二个年头了,季彦生很久没有来过了,她听riddle的员工小道消息说他的公司在美国上市,他在美国忙的团团转,可能也会定居在美国。

临近春节,四处年味渐浓,张灯结彩。朝阳转正了,他迫不及待的来riddle接她下班。想要第一时间和她分享这件大喜事。

他们坐在学校门口的炒面铺,点了一份炒面,一份牛肉,一份粉丝汤,当然,还有两罐啤酒,她的小脸在酒精的挥发下。微微泛红,他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推到秦汐面前,“小汐,我给你买了个手机,我们现在不能时常见面,这个方便我们联系”

“你又乱花钱,宿舍里有电话啊,再说江媛媛…”她话还没讲完,他就吻上了她的唇,她的舌头软而甜,他流连忘返。

“哎呀,都是油”她娇嗔

朝阳一脸坏笑,满足而得意。

“今天真的太高兴了,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的师傅要去美国了。他的作品在芝加哥的设计比赛上得了银奖,他要被派去我们美国的分公司做设计部总监,他提议带我一起去。然后……”朝阳欲言又止,喝起了啤酒。

“然后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然后,然后,总部下批文了,通过了,小傻瓜,我要出国了,去赚美金了”他提高了八度的声音,引来周边座位奇怪的目光

“真的吗,真的吗。我就说吧。你一定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你会是最牛最牛X的设计师”她高兴的忘乎所以,就差没有跳起来了。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我说让我考虑考虑。我还没答应”

“你这个傻瓜。我那么大人了,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明天快去答复你们公司,我在这里努力读书。好好打工,等毕业了,我就来美国找你”她心里其实是不舍的,但是那么好的机会。她怎会去妨碍他的发展。

“那你不怕我找个美国妞?”他逗她

“那我就来美国倒地哭诉,说我是你乡下的老婆,儿女一大堆,让她高抬贵手,然后把你揍的满头包,揪着你的耳朵让你滚回昭和”

“你胆子肥了你,你这个母老虎,今天非得先收拾收拾你。”

“呀呀呀,说就说,别动手动脚”朝阳哈她痒痒,她嘻嘻哈哈的欲推还迎的倒在了他怀中。

这个新年对于秦汐来说,真的煎熬,爸爸的病有了恶化的迹象,医生说要动手术取出压迫大脑神经的血块才有生的希望,他们租的房子又要拆迁了,弟弟秦欢又意志消沉……秦汐看着岣嵝着背,一筹莫展的妈妈,心都碎了。

这个小小的房子只有12个平方,潮湿阴暗,煤卫共用,一个月1000块钱的房租,因为离医院只有一条马路的距离,所以性价比还是比较高的,自从爸爸病倒后,他们就搬来了这里,房东知道他们家里的情况,一直以来没有涨过租,可是年前拆迁通知已经下发,这里要拆迁了,很多户人家都已经陆陆续续的搬走,这么便宜的房租,这么便利的交通,在昭和这样的大城市里,不可能在找到同样性价比的房子了。

“金美娟女士,越是这样的状况,我们越是要打起精神来,你别担心,照顾好爸爸和小欢,其他事,我去想办法”她出声安慰道,其实她心里是空的,没有一点点的底气,但是她想让妈妈能稍微安心点,只能故装镇定。

“都怪你这个稀里糊涂的爸爸,当初去跟人家搞什么五金生意,房子和钱赔进去了还不算,还欠了一屁股债,他倒好,自己还气的爆了血管,人事不醒,让我们娘三去扛。”金美娟嘴里是抱怨的,却始终对这个家不离不弃,风雨坚守了10年。

“汐汐,你知道你弟弟为什么不去学校也不说话吗?一开始我以为他学坏了,我打他骂他,他都说不想继续读书了,想要出去打工,后来是他们班主任找到我,我才知道,他每天放学都去垃圾桶里捡瓶子,去卖钱,然后被同学撞见了,他们嘲笑他,讥讽他,说他是垃圾怪,浑身臭味,他们拿石头丢他,用恶毒的话咒他。”金美娟泪流满面,声音嘶哑,“他才12岁啊,汐汐,他才12岁,他现在不去学校也不说话,我好恨自己,好恨你爸爸,我……”秦汐紧紧的搂住她,母女两抱头痛哭。

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阴雨,屋内寒冷刺骨,等着救命的爸爸,哭哭啼啼的妈妈,抑郁自闭的弟弟,她要如何才能改变命运,才能让这个家有一点点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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