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准你死。”楚清侯轻声说。
“臣妾让大王陷入不义,愿意请死,以正朝纲。”
楚清侯从怀里取出白色的瓷瓶,倒出一粒药来,送到碧煊口中。碧煊想也没想顺从地服下了。她以为是死药。还在想着,为什么楚清侯不与她决别?
“睡吧,睡醒了一切都过去了。”楚清侯看着碧煊闭上眼睛,轻轻地将碧煊放回床上,小心地盖上被子。
“罗沙何在?”
“属下在。”罗沙应声。
“任何人不得打扰王妃,给我看好了。”
“属下遵命。”
楚清侯打起精神,“一干人等,跟我去金銮殿。”
碧煊不知睡了多久,本以为就此会长眠于地下。不想还是醒过来。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让她知道,她正安全地躺在楚清侯的怀中。看外面天色应该是半夜,以为楚清侯是睡着的,不太敢惊动。但手臂太麻了。刚一动,楚清侯就醒了。将她搂得更紧。
“你可算醒了。知道朕有多担心你吗?”楚清侯动情地说,“朕让你睡三天,你偏要睡四天。总是赖在床上不起来,真真想急死朕吗?”
碧煊湿着眼睛,撒娇地说:“是皇上给臣妾服的药,反道怪起臣妾来了?”既然他以“朕”来自称,必是当了皇上。
楚清侯笑了,“都过去了,三日后就是封后大典,你以后再不要提死不死的话了。当好你的皇后,给朕多添几个皇儿才是正事。嗯?”
“嗯。”碧煊轻声应着。
事后碧煊得知,楚清侯厚葬楚清隆的同时,将所有的妃子皇子赐死陪葬。并杀了两名不服的大臣。所有当朝文武,见识了楚清侯的狠手腕以后,再没有疑议了。碧煊佩服楚清侯魄力的同时,也在怪他心太狠。但也是无奈。留着那些皇子妃子,将来国家还是因内斗而乱成一团。杀了他们以决后患。
安国皇宫。慕容驰拿着情报的手在发抖,两条飞扬的眉毛紧锁成一团。左手握紧,砸在桌子上。桌子中间碎了个大洞,血从手指的关节处流了出来。
“太子保重。”柯鹏飞和高禄同时跪下去。
“退下。”慕容驰说。
柯鹏飞和高禄,担心地犹豫了许久,退出了承安殿。
碧煊,你真的忘了对我的承诺,爱上了他吗?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说过从来没想过别的男人,难道都忘了吗?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在我爱上你以后才选择离开?失忆?真的失忆了?为什么要忘了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真的爱你吗?
慕容驰闭起眼睛,右手抚向额头。头痛!我一定要亲自问问你。
收到安国的战书,楚清侯淡然一笑。“请皇后过来。”见小太监正欲转身,又说:“等等,朕亲自去。”大步走到殿外。
“臣妾参见皇上。”碧煊迎到了门口,跪倒在地。
“皇后不必多礼。”楚清侯双手扶起碧煊,搂着她坐到床上。
“近日国事繁忙,没时间陪皇后,皇后过得可好?”
碧煊笑而不答。
“嗯?”楚清侯佯装不悦。
“臣妾没法回答,所以不答。”碧煊调皮地说。
“为什么?”看着那张可爱又美丽的脸,楚清侯真是想发火都难。
“臣妾若答过得好,皇上会认为臣妾不想皇上。若答过得不好,又怕误了皇上处理国事的心情。只好不答了。”碧煊说。
楚清侯沉着脸说:“那可不行,朕问话,你敢不答,朕可要治你个不敬之罪。”
“臣妾过得很好,就是想皇上。皇上满意了?”碧煊倚到楚清侯怀中。
哈哈!楚清侯大笑,忘情地吻向碧煊的唇。缠绵了一会儿,楚清侯翻身在碧煊身边,低声说:“安国向朕下了战书。”
碧煊翻身坐起,看着楚清侯。
楚清侯一笑,“怎么?朕戎马半生,难道还怕他不成?”
碧煊黯然,“如果不是臣妾,就不会让百姓和士兵再受战乱之苦。臣妾该怎么办?”
楚清侯坐起来,两人盘膝对坐。“没错,他要的是你。这也是你的一次机会。”
碧煊委屈地看了楚清侯一眼,泪水飞流,“算了,你废了后,另立她人吧。要么赐我一死,要么给我建一座庙宇,我不和不相信我的人同住一室。”说着,翻身下床,向外就走。
“碧煊。”楚清侯身子一提,到了碧煊近前,将碧煊揽入怀中,“对不起,朕不该这样说,伤了你的心。朕也是想给你自由,你可知,朕说出那样的话,心有多痛吗?”
“我们的誓言你都忘了吗?”
“朕记得,都记得清清楚楚。只要你不放弃朕,朕永远都会不离开你。”
“清侯。”碧煊喃声哽咽。
重新躺到床上,碧煊说:“臣妾陪你同去战场,会会安国太子。给他个交待。”
“好。”楚清侯心里还是没底,谁又能保证碧煊和慕容驰之间倒底有没有爱?
对于碧煊来说,两军对战并不是那么紧张。相反,她心情完全不受慕容驰影响出奇地好。一路上,只要有可能,她都会到处转转,四处玩玩。必竟,这个世上她没去过,没玩过,没看过的事物实在是太多了。从记事起,就努力压抑着好奇心。逼自己遇到任何事都会不动声色地去学习。多年来养成的淡定不惊的习性,已经让她在抑郁的生活里,再提不起兴致去欣赏新奇。现在,她有多痛快兴奋,也许只有她自己能明白吧。
天色将晚,全军在一片稀疏的林子里安营扎寨。
“皇后在哪儿?”楚清侯议了军情后,走出中军帐,问善多。
善多惊慌地跪在地上,“禀皇上,皇后还没回来。”
楚清侯威严地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又去哪儿了?这几日,碧煊很少乖乖跟着他,要么就是自己去附近的城里玩,要么就是在山里转。楚清侯看着碧煊每天都满足地笑着的脸,真是舍不得苛责她。只是无奈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