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就是冲着他来的,你不必自责。你现在就回国,看看国内的动静,随时派人来通知我。”
碧煊干练和沉着的眼神,让柯鹏飞再一次刮目相看。她又说:“如果朝中有变,先不要说出太子被救,只要说下落不明。如果可能的话,只对皇上一个人说,千万不能让皇后和其他人知道。明白了吗?”
看到柯鹏飞表情沉重,频频点头,碧煊又说:“我还要回去看看他,你收拾好就动身,路上尽量别耽搁。”
柯鹏飞看到碧煊要走,忙说:“碧妃,我看你脸色不好,你也要注意休息,否则太子就算是醒了,也不会好受。”
碧煊勉强笑笑说:“放心,我没事。”说完也不更等柯鹏飞说话,直接走出了门。
守了五天五夜,不再发热。慕容驰之前在床上的不安和烦躁都褪去,显得安静了。伤口也在一点点的痊愈中。碧煊看出他将要醒了,命人收拾了另一个住处,让董苹和燕芳侍候慕容驰,自己再不来了,只让燕芳随时汇报他的病情。
楚清侯带着婉晴回到了辽国震南王府。他坐在花园里,闭目养神。恍惚中,似乎碧煊就坐在身边。淡淡地笑着看着他,沉静,美丽,温柔。如果她嫁的是我,也会终贞不渝,也会终生无悔,也会为我舍命。碧煊说得很清楚。这是她最真最纯最美又最值得珍惜的爱。她是为我所动的,只是不想违背婚姻的承诺。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我只会把你永远埋藏在心底。
“大王,您喝点茶吧。”
这是谁的声音?楚清侯睁开迷蒙的双眼,眼前模糊的脸瞬间让他误认为了碧煊。但当她的脸一点点清晰起来,他看清了,那是婉晴,她正用发自心底的关切的目光看着他。楚清侯坐起些,拿过她手中的茶喝下了。重新躺下去。闭上眼睛。他感觉到婉晴没有离开,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婉晴。”楚清侯没有睁眼,叫着。
“大王,臣妾在。”
婉晴的声音异常甜美,我之前怎么没发现?楚清侯想着,又说:“你想去哪儿?本王成全你。”
婉晴一惊,忙跪下说:“大王,臣妾犯了什么错?您要赶走臣妾。”
楚清侯睁开眼睛,露出对着她时,从未有过的亲切笑容,说:“本王对你太过凶残了,现在本王想通了。还有,本王也答应过碧煊,再不会打你了,你想去哪儿?本王都会成全你。你只管起来回话。”
婉晴没有站起来,她流着泪说:“大王,您对碧煊的真情,臣妾刻骨铭心,感动至深。臣妾替大王惋惜,替碧煊遗憾。虽然得不到那样的爱,但臣妾愿意一辈子侍候大王这样的重情之人。而且,臣妾也愿意始终如一,臣妾生是大王的人,死是大王的鬼,臣妾哪儿也不去,求大王成全。”
楚清侯心动,笑了一下,说:“你就不怕本王再打你?”
婉晴眼里有一丝惧色,但还是坚定地说:“不怕。”
楚清侯满意地点头,“好,你留下。”
“谢大王成全。”婉晴站起来。
楚清侯也站起来,欣赏地看了婉晴一眼。却把婉晴吓得低下了头。楚清侯笑着说:“跟我来。”
两人来到马厩,楚清侯牵过一匹棕红的马,递给婉晴。婉晴有些害怕,但她还是接过了马的缰绳。楚清侯说:“你若能骑上这匹马,这马就是你的了。”婉晴心想,就算给我,我也不会骑啊。但她又不想让楚清侯失望,看了看马,就试着要登上马镫。脚总是抬不了那么高。楚清侯见状,笑着走过去,将她抱到马上。婉晴不会骑马,在马上有些慌乱,马在她的身下,一个劲地转圈。眼看着就要摔下来,楚清侯一把扶住她,顺势飞身上马。将婉晴环在怀里。婉情从未有过的温暖在身体里扩散开来。
楚清侯一拉缰绳,带着婉晴,飞驰而去。
慕容驰醒来了,他也分不清是哪儿在痛,反正混身都在痛。这是哪儿?干净的床,简单的摆设。屋里熏了香,淡淡的香味飘散着。地中间有一张方桌,桌上有一个青瓷茶壶和四个杯子。他想抬起手,但抬不起来。不对啊,即使是受了伤,也应该能抬起来啊?手没了?他又试着抬脚。都无济于是。这是怎么了?他是有知觉的,难道是被点了穴?看来现在只能是这个解释了。他仔细想着,记得是中箭昏迷了。本想把箭拔出来,但当时全身无力。以为命就此断了,那一刻,他想起了碧煊。碧煊,难道今生我们就再难相聚了吗?还有弥留之间,她的身体,她的声音,她的泪,难道都是我的幻觉。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门开了,进来一个穿白色衣服十六七岁的女孩儿。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汤药。那女孩儿眼睛大大的,十分单纯。“你醒了?”女孩儿笑着问,有些惊喜。“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为什么我不能动?”
“这是紫云宫,我叫燕芳,你被师姐点了穴,所以动不了。我是来给你喂药的。”燕芳甜甜地笑着没有半点隐瞒地说。
紫云宫?师姐?慕容驰瞪大眼睛,急忙问:“你师姐叫什么名子?”
“你是说碧煊师姐吧?”燕芳将一勺药送到他唇边说。
“她在哪儿?让她来见我。快点!”因为他有点激动,用力抬着头,勺里的药差一点碰洒,吓得燕芳赶忙把药拿开了。
“师姐想来就会来啊,你昏迷时,她天天都在这儿,是知道你会醒才走的。你还是把药吃了吧,要不师姐又要骂我笨手笨脚了。”燕芳有点委屈地说,她不知道,慕容驰根本不吃这一套。
“不行,快去找你师姐来。要不,我决不吃药。”他的头扭向一边。
“你真是为难我,你吃了药,我就找师姐来。要不师姐是不会来的。快点吃吧。”燕芳连骗带吓地说。但慕容驰已经扭头不再理她,闭上眼睛,一副宁死不吃药的架势。“真拿你没办法。”燕芳噘着嘴说。她把药放到桌上,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