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响声,拱门外人影一晃,走进一群人,最前面的一人。灰白相间的衣服,便装打扮,眉宇间英气蓬勃,又透着担忧急切的神色。见到碧煊的样子惊讶异常。
同样惊诧的还有碧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从未尽过夫妻之礼的夫君,慕容驰。
难道楚清侯要一箭双雕,利用我杀死慕容驰,再去灭掉安国?天啊?这怎么可能?慕容驰身上没有任何兵器,显然是被迫解刃的。
她阴着脸看着楚清侯,楚清侯看出她心中的怒火,眼中升出不忍。
慕容驰一时看不出碧煊是自愿还是被迫。本想说让楚清侯放了碧煊,他留下的,但又没说出口。
不过,碧煊对慕容驰心中有恨,是不准备表露真情的。想到这儿,她冷冷地说:“大王,我和安国再无瓜葛,你让他来是何道理?”
楚清侯笑道:“我也只想看看他爱你有多深,也想看看你爱他有多深。”说后面一句话时,一直盯着碧煊的眼睛,恨不得看到她的心底去。
碧煊的一句“再无瓜葛”,让慕容驰心凉之极。又看到楚清侯对碧煊疼爱有加,并不像有加害之意,更是心痛异常,故作冷静地说:“我以为你有安危,特来相救,既然无恙,我也无意多留,告辞。”说着就要转身。
“碧煊身中剧毒,你要见死不救吗?”楚清侯低沉的声音响起,看来不打算让他这么快就走。碧煊也没明白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慕容驰自嘲地轻笑,说:“我看不是身中剧毒,怕是中情毒,既然她移情于你,我又何必强求?”
“哦?你若真的对她无情,不如写下休书一封,还她自由之身。”
碧煊冷眼看着楚清侯,你要做什么?这是我的事,怎么拿到这儿来说。
慕容驰见碧煊一直看着楚清侯,心中大不悦。说:“碧煊,我要你一句话,只要你说要自由,我现在就给你。”
根本不用回话,碧煊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血溅在一边的栏杆上,朵朵梅花触目惊心。她脸色瞬间惨白。慕容驰刚要上前,被后面的众人用各种兵器拦住,自责痛惜之色溢于眼里。楚清侯示意身边的人拿药。刚端过来,碧煊扬手将药打翻在地,碗碎的声音,亦是敲在了三个人的心上。碧煊盯着楚清侯,怒气冲天。
“我信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要存心陷我于不义。罢了,自作孽不可活,我现在就自我了断。”她是想起身撞向柱子,但她根本没有力气,加上楚清侯早就料定的,按住她,让她动态不得。起了两起,放弃了挣扎,在那儿大口喘息不止。
“碧煊,我错怪你了,我……。”
“住口!”碧煊使出全身的力气喊道:“你不配得到我的真心,我死心塌地跟了你这么久,你居然还在怀疑我。刚才你的一翻话,已经将你我最后一点情义断绝。”碧煊吸了一口气,“写休书?”她冷笑,眼眸里已有了痛彻心底地绝望,道:“好啊,那就写给我,我就和你恩断义绝,我的生死与你无关。写!”狠狠甩出最后一句话,顿然全身气力耗尽一般,颓然靠在椅子上,禁不住泪如泉涌。下唇哆嗦起来。
楚清侯看到碧煊的样子,心疼不已,但他并不后悔所做的一切。他要亲自验证碧煊的心在不在他的身上。
慕容驰后悔不喋,不光看到碧煊吐血,更是听到碧煊正言以对,“碧煊,没有他的信,我也是要来找你的,只是我准备去紫云峰时,他的信就到了。”慕容驰含着泪轻声说,似在缓和她的怒气。
“叫大王。”后面的人喝斥道。慕容驰斜眼看他冷笑一声。楚清侯向那人使眼色,那人退了回去。
“我说过了,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走吧。”碧煊悠悠地说,伤心之极。
“不,我要带你一起走。”慕容驰泪水就在眼眶。
“想带走她,可不容易,就算她想走,也活不过七天。”楚清侯又一次出招了。
碧煊冷笑,“不劳你们二位操心,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死,也好看不到你们两个,给我添堵。”
楚清侯邪魅地笑笑,像哄孩子一样,柔声说:“好了,气了半天也累了,躺着歇会儿,我和慕容老弟说就行了。”说着,把身上的毯子给她向上拉了拉,又招手叫婢女在身边侍候,实际是限制她的行动。
慕容驰看着又气又妒又悔又恼。
楚清侯抬头对慕容驰说:“我这次叫你前来,是想和你做笔交易。你也看到了,碧煊中毒后不能动气,更不能运功,你若想让我放了她。可以,你喝下这碗毒药,用你的命换她的自由。”
有侍女,端着托盘走过来,上面放着一碗汤药。
“楚清侯,你太卑鄙了,我们之间的事,自应由你我单独解决,你不应该牵涉他人。”碧煊不想让慕容驰这么不明不白地间接死在她手上。她又转头对慕容驰说:“我都说过,我的死活与你无关,再说,就算你按他的吩咐,他也不一定放我,到时候我也活不了。不值得赔上你的性命。”她心里迫切希望慕容驰快点离开,别搭上性命,可是又不得不愣装出冷脸来对他。
慕容驰盯了碧煊一会儿,说:“碧煊,我对你心存愧疚,这辈子没能好好地呵护你,是我最大的遗憾。我不求你原谅,只望你能过得好,如果他能守信放了你,更好,否则,我们就去地府再续前缘。”说完,毫不犹豫地端起碗来将药一饮而尽。
“不要!”碧煊大喊着,大惊失色。但是已经晚了,慕容驰对她温柔又释然地一笑,说:“碧煊,我真的很爱你,我愿意用我的生命补偿对你的亏欠。”话间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身边的侍女见死了人,心里吃惊,没有注意碧煊,她拼命向前一冲,跪在慕容驰身边,胸口又涌出一口血来。她满脸泪水地看着慕容驰,双手抓起慕容驰的手,紧紧放在她的胸前。回头转向楚清侯,“为什么你不直接杀了我,让我承受这样的痛苦,你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