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平安过了一月有余。这一天,慕容驰看过一封中原新朝皇帝陈东林的信以后,脸色大变。让碧煊在书房候着,他急匆匆地去见了皇上。两个时辰也没回来。后来有人来传话,太子回寝宫了。让碧煊回去休息。碧煊觉得蹊跷。本想去慕容驰寝宫找他,结果被挡在门外,说太子睡了,让碧煊直接回房休息。慕容驰不见碧煊数天,碧煊不明原因。
这天,她在大花园的假山后面埋下自酿的葡萄酒。刚把土添好,听到有琐碎的脚步声走过来。碧煊没出声,想等人走了,再出来。两个女声,在小声聊着天。碧煊听出是锦儿和多儿。
“你好好劝着主子点儿,别让她声张,皇后不让丽妃娘娘闹。说凡事有她处置。”锦儿的声音。
“劝着呢,娘娘那婢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劝得紧了,少不了又是一顿打。”多儿说。
“她还敢打你们啊?也不记着点上次的教训。”锦儿指得应该是碧煊受罚,丽妃被罚到寒月宫的事。
“你没看看上次打得是谁?打我们,太子才不管呢。加上皇后给挣腰,受苦得还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多儿看来十分委屈。
“好了,跟我这儿说也没用。说点正经的,你说,太子要是真娶了新公主,谁最受苦?”锦儿说。
碧煊听了一惊,又要娶新公主,怪不得慕容驰会躲着她。接着听。
“这可难说,一个碧煊就让丽妃够吃不消的了,再多个新公主,更不知成什么样了?”多儿还真是忠心。
“我看到时候碧煊也好不到哪去,太子见一个爱一个,当初见了碧煊就把丽妃扔一边。这要是新公主来,碧煊一个侍女,又能得宠到几时?皇后除了碧煊,再想办法弄倒那个新公主,自然丽妃又能得宠了。”锦儿说着。
碧煊黯然,看来皇后才是笑里藏刀,暗藏杀机。
“我还是觉得太子是最喜欢碧煊的,我听冬雪说,因为要娶新公主的事,太子都不敢见碧煊了。”多儿说。
“那就是等着新公主来,先冷落她,也不一定。当初……”锦儿说。
接下来的话碧煊也不想听了,也没必要再听下去。她要亲口问问慕容驰。碧煊没想过报仇,但让她和杀父仇人的女儿共侍一夫,绝对不行。她从假山后面走出来,锦儿和多儿吓了一跳。碧煊浑然不觉,向宫外走去。直接去找慕容驰可能不会见她,她向门外走,慕容驰不可能不拦。果然,才走到正德门,柯鹏飞就从身后骑着马追来。
“碧煊你去哪儿?”柯鹏飞下了马问。
“我要出去。”碧煊面无表情地说。还是向外走着。
“太子在等你,跟我回去吧。”柯鹏飞知道碧煊可能听到了些风声。
碧煊冷笑,说:“他不是不见我吗?何必还来找我。”
柯鹏飞面有难色,说了声“得罪”。抱碧煊坐在马上,向太子书房飞驰而去。
慕容驰阴着脸,问碧煊道:“你要去哪儿,又想出逃吗?”
碧煊不答,却道:“你终于肯见我了?”
慕容驰这才醒悟,碧煊只是想用出走的方法,来见到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和亲的事。心中有愧。碧煊也看出了慕容驰的心思。
“是真的吗?你要娶我杀父仇人的女儿。”碧煊含着泪问。
慕容驰一挥手,让周围的人退下。才对碧煊说:“他们主动人送一个公主过来和我成亲,父皇不好拒绝。我去说了几次都被父皇训回来。父皇最近身体不好,我不能太顶撞他。我也知道这样太过委屈你。可是……”
“我一个侍女,也没什么好委屈的。我只求你一件事,你的新公主来了,要么送我走,要么直接杀了我。我绝不容忍杀父仇人生活在我身边。”碧煊脸色沉静说。
慕容驰双眉紧皱,看到碧煊绝望的双眼,又心疼又紧张“碧煊,就一点余地都没有吗?我娶了她,也不会理她,我还会最珍重你。”
“太子,你太天真了。她一到,第一个对付的就是我,她们生怕我在这里兴风作浪,你不知道吗?与其死在她手里,还不如死在你手里来得甘心。”碧煊欲哭无泪。
“不会的,我会保护你,不会让她伤害你,我保证。”慕容驰眼中含泪地说。
“算了,慕容驰,你记住,只要你的新人一到,我们的缘份就尽了。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选择吧。”碧煊说。
“碧煊,你别逼我,这件事我也身不由已。”
“好一个身不由已。”碧煊嘲讽地说,“既然这样,就此别过。”说完,向门外就走。
慕容驰自然不会让她走,上前一步,抓住她,将她转过来面向他,又气又疼,说:“碧煊,你为我考虑一下,别意气用事。你缓我几天,我一定会给你圆满的答复。你这样要去哪儿?出去也是死路一条,留下,留在我身边。”
碧煊默默地摇头,失神的双眼,再不看他。慕容驰心痛不已,紧紧搂着她。“对不起,我不能没有你,求你留下。好吗?”碧煊只是任他搂着,晃着,也不挣扎。慕容驰松开她,再去看她的脸,还是一脸冰冷。咬了咬牙,轻声说:“我不能让你走,你别怪我。”
他搂着碧煊,出了门。到了另一处偏僻的宫殿。门楣上写着沉雁宫。碧煊默默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慕容驰柔声说:“在这儿休息几天,事情办成,我一定接你出来,恢复你的妃位。”碧煊冷笑,离开慕容驰的怀中,自己走了进去。慕容驰看着她的背影心如刀绞。
“柯鹏飞,派人严家看管,别告诉任何人她在这儿。让兰儿来侍候。”慕容驰说完,向承安殿走去。柯鹏飞深深叹息,无奈。
慕容驰扬言,碧煊若生了病,兰儿就会受重罚。碧煊心如死水,送来饭就吃,其他的时候就坐在空屋子里,沉默。慕容驰来看她,不管和她说什么,碧煊就是不吭一声。只是看着一个地方发呆。每回慕容驰都是红着眼睛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