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朝中有变,我希望你能站在正义的一边。”碧煊说。
肖振益微笑,“我们还是不要谈政事了。我想问,如果你被慕容驰抓回去,他会怎样对你?”
碧煊苦笑,“他会更深地折磨我。”
肖振益心痛得颤抖,“那你还要回去?”
“嗯。”碧煊坚定地说。
碧煊又说:“我得谢谢你。”
“哦?谢我用这种方式把你弄到这里来吗?”肖振益似笑非笑。
碧煊宽容地笑笑,说:“我谢你多次对我的救命之恩,碧水涯,靶场,还有这次。”碧煊盯着肖振益。
肖振益笑了,“没想到你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更让我爱不释手了。”碧煊的眼睛垂下来。
肖振益笑着说:“放心,我救你都是出自真心,绝不会免强你什么。而且,就算我免强你,也得不到你,不是吗?”碧煊释然地轻叹。肖振益也叹息,说:“明天送你走,今天就在这儿玩个够吧。”
肖振益带着她在山间飞行,飘动的衣裙像在山间飞行的两只白蝴蝶,美极了。
第二天,肖振益把碧煊送到大路上,对她说:“我只送你到这儿了。”碧煊吃了一惊,这是哪?我该去哪个方向?她望向肖振益,却见他目光楚楚,又闪着倾慕,说:“你惊慌失措的样子,让人心动又心痛。”碧煊脸一红,望向别处。他说:“有人让我杀你,但我舍不得。你只管寻着大路走,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碧煊抬头看看他,感觉她将要面临的处境是他意料之中的。只是他不愿意说。肖振益不忍又不舍地深深望了她一眼,转身飞奔而去。
碧煊想,也许肖振益并不想害她。从他的口气中,能感觉到是丽妃想让她死,如果他不救她,就难免会死在丽妃手中。但他救了她又不管她,是什么意思?这样有可能被太子抓回去。以太子对她的心意到是不能杀她,但受点苦是免不了的。是啊,她也保证不了会不会有一天,最终对慕容驰失去了信任和耐心。难道肖振益说的,有一天希望我对太子死心,就是指这个吗?
慕容驰回宫,他直接到了寝宫,冬雪来侍候他换衣,他突然感觉到缺了点什么,问:“碧煊呢?”冬雪惊慌地低着头,不敢说。慕容驰预感到了,他厉声问:“她在哪儿?”冬雪吓得跪在地上说:“奴婢不敢说,太子去问丽妃吧。”慕容驰大步向丽妃的住处走去,刚走到门口,柯鹏飞见他一脸怒气,跟随在他身后。
慕容驰坐在椅子上,强压怒火,问:“说,碧煊呢?”
丽妃看到慕容驰这副样子,有些心慌,但她早已编好了说法,便不慌不忙地说:“她在园子里和男人私会,被臣妾撞见了。就算是普通侍女和男子结私情都是重罪,何况她曾是太子的妃子。臣妾帮太子将她关压起来,没想到被她的情人救走了。”丽妃抬起头,斜睨着慕容驰。果然,他暴怒地把桌子上的茶杯甩在了地上,茶杯顿时摔得粉碎。丽妃忙上前,在慕容驰身后抚着他的胸,说:“太子息怒,为那种女人不值得动气,身体要紧。”慕容驰突然握住丽妃的手腕,她疼得一声惊呼。慕容驰狠力一拽,手上的力度使她摔倒在地上,痛苦得流出眼泪。他发狠地说:“别让我查出这件事与你有关,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丽妃惊慌得忘记了哭泣,只是吃惊地望着慕容驰。慕容驰站起来,眼里凶残又冰冷无比。情人?逃跑?哼!他走出了门,直接让柯鹏飞安排,他要亲自把她抓回来。
慕容驰和柯鹏飞带着五个侍卫,赶了两天一夜的路,人困马乏。不得不停留在客栈休息。慕容驰眉头紧皱。就一点也感觉不到我在保护你吗?为什么要离开我?丽妃的话不能信。可是以她一个人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逃走。你在哪儿?心中空落的难受,他在屋子里坐卧不宁。
傍晚时分,碧煊路过一个村庄,村口有一个西瓜滩,她走过去,轻声问:“我能讨碗水喝吗?”
西瓜的主人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老汉,穿着破旧,便很干净,眼睛很亮。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说:“姑娘是逃出来的吧?”碧煊一惊,很担心他会对她做什么,没应声。“坐下吃块西瓜吧。”“可是我没有钱。”碧煊拒实以告。“没关系,吃块西瓜我的滩子黄不了。”老汉语气透着关怀。碧煊犹豫了一下,坐在老汉拿出来的板凳上,老汉递给她一块西瓜。可是碧煊没有吃,这么大一块,怎么入口?老汉看着碧煊并着双腿斜向一边的样子,又切了一块薄的,递给她。碧煊才小心地吃起来。
“姑娘今晚有住处吗?”
“没有。”碧煊有些无助地答道。
“如不嫌弃就去我那儿住吧。”老汉说。
碧煊犹豫了。主动提出邀请,会不会有什么目的。没想到老汉看出了她的疑虑。说:“一会儿我女儿来接我,你可以和她一起睡。”碧煊方才展开了些眉头。过了一会儿,一个十六七岁,穿着洗得发白带补丁衣服的女孩儿,从远处跑来。高高兴兴地跑到老汉身边,依依呀呀地和老汉比划着什么。碧煊明白了,那是一个哑女。
老汉慈爱地看着小姑娘,笑着说:“月儿,今天有人和你做伴了。”叫月儿的姑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马上望向碧煊。又看看老汉,似乎在询问着。“呵呵,路过的,没有住处,我让她上咱家住一宿,今天就和你一起住。”月儿惊喜地跑过来,拉着碧煊的手,很依恋的样子。碧煊被她纯真的笑容感染得也笑起来。老汉满意地笑了。碧煊有些明白了,老汉只想给他的哑女找一个伙伴。
“月儿,你爹对你真好。”碧煊动情地说。月儿使劲地点着头,可是她比划碧煊看不懂。月儿眼神流露出羡慕和喜欢,她向碧煊伸出大姆指。从碧煊洗过脸后,月儿就一直盯着她看。碧煊说:“好相貌是没有用的,我羡慕你爹对你的好。”碧煊想到老汉留她的初衷,她就想尽力和这个哑女多说点话。
“月儿妹妹,你真幸福,有个疼你的爹。我就不一样了,我爹一点都不疼我。”月儿听了忧伤疑惑地看着碧煊,似乎爹爹疼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不相信碧煊的话。“不说这个了,我给你讲故事吧。”月儿用力地点着头,眼里流露出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