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你个狗一般的东西!也配知我名姓?!”
赵政怒极反笑,毫不示弱的直视而射,双目中怒火冲天,更有一种匪夷所思般的惊骇之色!
谁能料到?
谁能料到?!
这大乾国都之中,朗朗乾坤之下,竟敢有人当街行凶,如此毫无顾忌的虐杀女子!!
而周围百姓民众,竟无一人敢摄其锋芒,反而如同见了阎王般四散奔逃,生怕这祸事无端牵连到自家身上!
这大乾王朝……究竟还有天理法度所存吗?!
至于一同随赵政奔至窗口的众人,目睹如此凶残行径,更是大惊失色,心骇不已!
尤其是身为女子的赵芸,更是震惊骇极,当即便忍不住怒而喝道!
“你究竟是何恶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此恶事!莫非视我大乾律法于无物吗?!”
那张骇骤听赵政那般喝骂与他,本能一愣,还以为是何等狠辣角色。
但紧接着又听到这位女扮男装的小女娃子问自己姓什名谁,却还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顿时便又止不住的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何等人物!竟然连我张骇也不识得!莫非是想陪这对苦命鸳鸯一起去见阎王爷么?”
说罢,张骇勒马当街而立,一边把玩着手中羽箭劲弓,满脸戏谑而笑。
真是可笑,但凡这西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人不知他张骇之名?!
现在这一对小娃子敢出声相阻,想必定是没见过世面,只凭一腔可笑热血冲脑就敢凭空招惹此事?
真真是愚蠢至极!
“放肆!”
霍金顿时大急,他一看那张骇手持劲弓,蠢蠢欲动,似有不轨之心!
生怕他一时脑热凌空一箭射来,伤了两位殿下!
却是连丝毫也不敢耽搁,当场便将两位殿下的身份公之于众!
“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乃当今太极圣皇亲子!九皇子殿下与七公主殿下在此!你还敢如此口无遮拦么?!”
霍金急的犹如连珠炮一般慌忙大喝,却是霎时间震的全场一肃,所有人仿佛都被‘太极圣皇亲子’这几个字吓的呆怔原地,竟当即无一人敢轻易开口!
“什么??”
张骇心中大骇,却是万万未曾想过,这两位年纪不大的小娃子,竟会是当今圣皇亲子,排行最小的九皇子与七公主殿下!!
哪怕他行事再如何张狂,再如何目中无人,却也绝不敢去招惹这些皇族殿下啊!
他行事如此嚣狂,仰仗的就是义父张放的权势滔天,而义父张放的所有权利,却也全都来自于太极圣皇的恩宠啊!
若是惹了当今圣皇,哪怕是他义父也根本护不住他啊!!
“噢、噢……原来是两位殿下啊,张骇有眼无珠,无意冲撞两位殿下,还望殿下恕罪啊……”
张骇心思急转,随意拱了拱手,口中虽是说的客气,但面上那副敷衍之意,却是如何也掩藏不住。
“呵呵……只是冲撞么?你方才不是还说要送我去见阎王么?”
赵政见状只是冷笑,对于张骇的主动示弱根本毫不在意,反而当即讽道。
你这个狗一般的东西,也配老子我给你面子?!
“你……”
张骇顿觉恼怒,这什么九皇子怎的如此不知好歹,自己都已经当众摆下脸面,却还如此不依不饶么?
想他张骇纵横这大乾三州十余载,何时受过这等闲气??
心下不爽,张骇却是说话间也带了些火气在内。
“那不知九皇子殿下……想要如何处置啊?”
他浮夸的拱了拱手,转而将皮球踢给了九皇子,倒要看你这般不依不饶,却是又准备如何收场?
“你!立即放人!当即道歉!而后去衙门自首,自领其罪!!”
赵政一字一顿,死死盯着张骇双眼,说出的话却令全场不住惊呼!
“什么?!”
就连张骇骤闻之下,却也不由愣在当场,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吧?
让他立即放人也就罢了,还让他与这些低等贱民道歉?
甚至还要他束手就擒,自己去衙门自首,还自领其罪??
这什么九皇子……之前就听有传闻说他是个‘傻皇子’!
而今看来,似乎还真是在这宫中待得,已然是愚不可及,无可救药了啊!
念及至此,张骇顿觉可笑,不禁失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殿下真是说笑了!让我张骇认罪?那我倒要听听,你这九皇子……究竟要与我张骇定下何等罪名?!”
言罢,竟是丝毫不惧,目露凶光般直射对方!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义父提督东厂,监察大乾三州之地,上至皇亲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无不在其职权之内!
若有所疑,动辄关押牢狱,严刑拷打!
直达圣听,不受六部挟制,凡大乾官吏世族者,无论品阶,无论贵贱,皆胆战心惊,唯恐避之不及也!
试问如此滔天权势之下,又有何人敢定我之罪??
哪怕是当今圣皇亲子,哪怕日后加封为王,却又……如之奈何?!
“好!我赵政今日,必定你之罪行!”
赵政闻言更为怒极,当下便挺身而出,欲要下楼与这张骇当面较量!
“殿下!张骇之义父为东厂提督张放!与之结仇怕为不妥啊……”
正在此时,玉霸连忙出声止道,却是今日与九皇子殿下一见如故,真心不忍见他无端惹此大敌!
“是啊殿下!这张骇万不同于黄良之流!乃是真真正正心思歹毒之辈!与此等小人为敌,对殿下所谋大事当真不利啊!!”
霍金也在一旁急忙劝道,生怕殿下误以为宦官子弟都如同黄良之流那般逗趣可笑!
这张骇不仅本人心狠手辣,其义父张放更是黄善的直属上司,宫中五大常侍之一的东厂提督兼掌印太监啊!
惹下这等人物,哪怕是贵为皇子之身,这日后若是想有所作为,只怕也是难上加难,万分棘手啊!!
“哈哈哈哈哈……”
赵政闻言顿时大笑不止,心中却只觉悲哀无比!
这宦官之凶威,竟恐怖至此!!
自己堂堂大乾皇子想要依法治罪,竟也会如此为难??
可我赵政又岂非旁人,这宦官越是势大,越是对争夺皇位不利,我却反要主动招惹与它!
想让我赵政生生忍下此事,眼看着那张骇将这名可怜女子当街戏杀,却是绝无可能!!
“我意已决!尔等休要多言!!”
赵政骤然止步,面色肃然的巡视当场,视线所及之处无不避让,哪怕再有心劝阻,却也只得欲言而止!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九皇子殿下就这般直行而下,心中顿觉震撼不已,却根本未曾料到,九皇子殿下竟会有如此惊人之举!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护我皇兄周全?!”
赵芸心中忧急,猛一跺脚,当即便蹬蹬快步而下,紧随皇兄其后,与皇兄并肩而出!
“张骇!你当街强抢民女!未能得逞更欲当街虐杀此女!此举若以大乾律法而论,当处劓(yì)刑!”
赵政面色严峻,凌空指向对方,毫不留情的当场宣判!
“哈哈哈哈!处我劓刑?!真真是可笑至极!!”
张骇不可思议般失声大笑,这九皇子怕不是读书读傻了吧,竟真敢装模作样的定我之罪?
你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想割小爷鼻子??
这令他大为恼怒,继而心生狠意!
“那好!便让她去死吧!!”
旋即当场搭弓而射,只听‘嘣’的一声劲响!
竟生生将那名可怜女子,当着九皇子赵政之面射杀当场!!
“啊~!”
那名女子早已力竭瘫软在地,被此箭一箭穿胸,顿时鲜血横流,四射而溢,却是眼看便活不成了!
“哈哈!那我现在当场射杀此女!怎的?九殿下莫非还要以大乾律法定罪,让我一命抵一命么?啊哈哈哈哈哈!”
说罢,张骇纵声大笑,一把便将一弓一箭掷于赵政眼前,一脸戏谑的望着他,却是真想看这位大名鼎鼎的傻皇子,此刻却又该如何收场才好?!
“不!黎儿!!你这个狗阉宦!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啊啊!”
霎时间,亲眼看着自己的黎儿被这阉宦当街射杀于此,那名被死死压在地上的少年顿时惨嚎不已,双目通红,口水从嘴角四溢而下,声音竟都因过度悲痛而嘶哑至极!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中利箭,无助般瘫倒在血泊之中!
心中简直悲痛欲绝,当即便强自挣扎着欲要起身,与这狗阉宦同归于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哪怕他如何尽力挣扎,却依旧死死被两名大汉摁在地上,只能无力的哀嚎怒骂,竟丝毫动弹不得!
“你!!”
赵政如遭雷击,他万万未曾想到,竟会眼睁睁的看着那名女子就这般生生死在自己眼前!
更是根本未曾料到,在自己已然报出身份之后,这张骇竟还会如此疯狂,竟敢当着自己之面,当街射杀自己必定要保之人!!
“张骇!你这个畜生!!”
赵芸见状更是大惊失色,何时亲眼见过此等残酷之事在眼前发生?!
她怒骂一声,当即扑上前去,将倒在血泊中的女子抱在怀中,不顾其身上鲜血淋漓,手忙无措的用那仅存的几缕破布,慌忙遮住女子袒露而出的雪白肌肤……
“你、你怎么样?别死啊!你别死啊!!”
赵芸心慌神乱之下,甚至都有些口不择言,待她仔细查探,才发现这支羽箭竟正中左胸,似乎直射心脏,俨然已经乃致命之伤!
“求、求求你们……救救、救救我家公子……”
而生死临头之时,那名女子却浑然不顾身上所负重伤,强自挣扎着抓住眼前这位大乾公主的手,目露哀求,口吐鲜血,断断续续的勉力恳求道。
似乎在她心中,自己的性命攸关,竟远远都及不上自家公子的安危一般!
“你别说话了!你这样真的会死的啊!!”
赵芸的声音中已经隐隐带有哭声,她年仅不过十二岁而已,虽自幼向往沙场,但何时见过这等惨烈场景现在眼前?!
那哭诉哀求的女子,鲜红刺目的血泊,挣扎绝望的少年,苟延残喘的老者……
一幕幕人间惨况如同海浪般不断冲刷眼前,令赵芸泪眼朦胧,心神巨震!
“哈哈哈哈!别挣扎了!她要害中箭,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张骇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眼看着这一幕却只觉兴奋无比,张狂大笑着,仿佛随手射死一只鸡那般随意!
“张骇!你真以为背靠东厂,在这大乾就可如此为所欲为吗?!”
赵政目眦欲裂,面色在酒精的作用下涨红无比,他直指张骇本人,怒气勃发,厉声喝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可就告诉你了!我张骇就是这般为所欲为!!”
张骇大笑不止,仿佛闻听到什么滑稽之事一般,指着九皇子赵政戏谑而道!
“怎的?九皇子殿下若有不满?莫非还敢当街射杀我张骇不成?哈哈哈哈哈!”
他心中了然,这些皇族子弟虽身份高贵,就算是义父也无可奈何,但却也都势利之极,如何会为了一介素不相识的平民,而与东厂提督无端结仇呢?
也不能说是不敢,但凡是个聪明人,却都不会作出此等愚蠢之事!
他今日倒要看看,这脑子看来不怎么清楚的傻皇子赵政,却又该如何收场?!
“哈哈哈!既如此……”
赵政怒极反笑,心中那股怒气与狠意骤然勃发,顿时喝道!
“我便如你所愿!!”
霎时间,只见赵政飞起一脚将眼前劲弓踢至面前,而后猛然蹲身拾箭而起,电光火石间从空中接过劲弓,瞬时搭弓而射!
‘嘣!’
瞬间只听‘嘣!’的一声劲响,羽箭凌空飞射,继而直入面门,从张骇惊骇大张的嘴中直射而入,又从脑后须臾贯穿而出!
“鹅嗬嗬嗬嗬嗬嗬……”
嚣狂无比的大笑声即刻哑火,张骇嘴中鲜血喷溅,‘嗬嗬’挣扎不停,双目中充满不可思议般的惊骇神色,俨然已经是死的不能再透了!
“哗!”
而如此惊世之举,更是骇的围观众人尽皆神情呆滞,一片哗然!
他们纷纷匪夷所思的瞪大双眼,似乎根本就不敢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在西京城内嚣狂十数年,东厂提督唯一义子的张骇,竟就这般犹如鸡仔被人当街射杀,一箭从颅中贯穿而过!!
赵政持弓而立,睥睨四方,亲眼看着一张张呆若木鸡般的惊恐面庞,酒助豪情,不由恣意放声,当众仰天而笑!
“哈哈哈哈哈!杀人者……赵政也!”
……
“张骇者,穷凶极恶之徒也!
其仰仗义父张放提督东厂之权,私掳民女,肆虐百姓,淫威滔天,所犯罪行罄竹难书,十恶不赦,实乃令人发指也!
神武十二年,骇纵马奔袭于市中,当街戏杀民女,恰被乾始皇亲眼所见,惊骇不已,勃然色变!
当即怒极挺身,却被左右所拦:‘骇乃东厂提督张放之子,与之交恶,必坏大事矣!’
始皇大怒不已,摔杯而掷:‘此子之所为,实乃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也!’
‘如此视我大乾律法于无物,借权势淫威,荼毒百姓,涂炭生灵,若就此放纵,岂非尽失民心,动摇国本,为我大乾倾覆之兆也!’
‘吾若视若无睹,置若罔闻,则长此以往,国将不国矣!’
言罢,夺弓而出,一箭命中骇之面门,当场穿颅而出,以示铲除阉宦,卫国护民之昭昭决心也!”
——《古代名人轶事录》·吴独秀(民国大文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