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啊呀,啊呀,咿呀呀,啊呀呀,咿呀啊呀咿呀啊呀咿呀呀啊呀呀咿呀呀啊呀呀……”
天师浑身抖动,由慢而快,越来越快,整个人都在抖,连每人毛孔都在抖,人由站立慢慢向下,几乎双膝着地,嘴里的语速也越来越快。
再看那魔球也转的越来越快。
突然,那魔球离开了底座,向上升腾,不再转动,宛如一轮圆月挂在半空。这轮圆月特别的亮。
月亮之中人影响穿梭,白虎将军甚至发现了自己的身影,还有他的老爹张宝昌,他的哥哥青龙将军,刀光剑影,火光,鲜血。
那震天的杀声,哭喊声,猛烈地击打着将军的耳朵,要击穿他的耳膜。
就听“啊”的一声,天师张开大口,一股血柱喷播而出,就像一道红色的天梯直达空中的圆月。
顿时,圆月被染红,变成了一个火球,轰的一声,落在了底座上。
天师瘫倒在地。
眼睛的一切,让将军目瞪口呆,惊恐不已,整个身子禁不住晃动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天师才艰难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大汗淋漓。
“此乃大凶,大难哪,在下从业二十多年,从未遇见如此境况!”
天师大睁着眼睛,惊恐万状。
白虎将军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个神秘域外天师的样子,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刚才的一切仍在眼前晃动,将军不时看着那个圆球,简直不敢相信。
难道这就是将要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甚至就要发生在他身上?
“天师,可有破解之法?”
天师这会儿双手小心捧起他的魔球,用随身带着的手帕仔细擦拭,一边喃喃自语。
“哎呀,上帝保佑,可别伤了我这宝贝的魔力啊,哎呀!”
听了问话,他确信将军是确信无疑了,也验证了将军找他来的原由,只是……
“将军啊,只怕在下法力尚浅,不足以抵御这样的大难啊!”
天师的语气变得慌里慌张。
“那又是什么样的大难,天师可否提示一二?”
将军又开始琢磨着宛妃娘娘捎来的那句话。
“借用你们中原的说话,应该概括为兄弟阋墙。”
“兄弟阋墙?!”
将军心里一沉,脸色煞白。
“解铃还需系铃人,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在下到现在也只学了点皮毛,以在下的法力,也只能到这儿了。“
天师深感大事不妙,别惹毛了将军,怕是自己也要受了牵连,收起他的宝贝,要开溜。
白虎将军摆摆手。
“管家,重谢天师,送客!“
天师走了,白虎将军却是心乱如麻。
他要做什么,他的那个哥哥又会做什么?
燕云十六州?
将军突然想起来,父亲跟他说起,皇上准备要带着一帮臣子东巡,登泰山,祭天。
莫非,莫非?……
那个监军李在荣不是在他身边看着吗,那可是宰相大人手下的得力谋臣,深得信任,虽然好色,但才能出众,他绝对领会宰相让他由漯州刺史改任监军的用意,他应该有办法调教并制衡青龙将军。
可这北伐匈奴为何又变成了东取燕云呢?
白虎将军让自己的推测搞的满头大汗,他怎么也不愿相信那个魔球倒映的一切。若是如此,那他的哥哥青龙将军就是要把天捅个大大的窟隆,张家的一切,他张德培张将军的一切可就灰飞烟灭了。
还有那天的白昼如黑夜,那天突然的倾盆大雨……
看来,看来……
看来,最危险的人不是别人,一刻也不能等,今天的事要是让他人知道,定是灭顶之灾。
白虎将军吩咐管家,再拿些银两连夜去这域外天师的住处,告诉他中原之地不可久留,让他即刻离开;与此同时,又找来几个贴身的人,交给他们一个秘密任务,要办的干净利落,现场要处理的没有任何破绽,准备一下,马上行动。
一切安排妥当,白虎将军整理整理衣服,定了定神,趁着夜色,直奔宰相府。
二儿子的到来,宰相大人多少还是有些吃惊。
“这么晚了还来,有事不能明天再说,有这么急吗?”
白虎将军顾不了那么多,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父亲,儿臣实在是放心不下,放不下来,想来想去,还是今天向您说的好,要不然出了大事,殃及咱张家,可就悔之晚矣。”
宰相大人恐怕是头一回见他这个一向稳如泰山的二儿子如此模样,吩咐下去,赶紧上一壶好茶来,通通气定定神。
“噢,有这么严重,谁要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大的能力?“
“敢问父亲,我那大哥青龙将军,兵马大元帅,东袭燕云十六州,可否先上奏朝廷?“
“那到是没有,按大周律例,这可是欺君杀头的罪,可这几十年蛮夷占据的燕云十六州,现在失而复得,这大周朝的地盘一下子有原来的两个大,举国欢庆,皇后高兴的不得了,表功还来不及呢,谁还追这档子事。“
“可父亲您就不怕我那哥哥脑袋热过了头,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惊天动地的事,这小子如今尾巴都翘上天了,难不成又看了谁家的女子?“
白虎将军真是着急了。
“皇上可要去东巡泰山了,那泰山……“
宰相双手一拍,眼睛一瞪。
“你是说,他……这小子会……”
“这天下没有他不敢干的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怕他比谁都着急。”
宰相大人手一扬,直指他的二儿子,看着他的眼睛,面露吃惊之色。
他在书房里转啊转啊,突然停了下来。
“不是有那个李在荣李监军在他身边嘛,当初你不是也力荐他去当这个监军,他应该有能力有方法制衡这个楞头青。”
“可这个时候,李在荣再有独门绝计,恐怕也压不住啊,我总觉着青龙将军搬师回朝的路上,转而向东,这恐怕不是他一个武夫能想出来的。”
“难道说,这个李在荣?……”
“此一时,彼一时啊!”
“你是说,他利用了,利用了青龙将军,这个王八蛋!”
宰相大人这会儿气得浑身发抖,把桌子锤的山响。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为我所用之人,居然深藏不露,借我之力打自己的小算盘,哼!”
“如何把我那哥哥老老实实地摁住,才是当务之急,绝不能因小失大,坏了父亲的大事。”
白虎将军将端起茶,恭恭敬敬地送到宰相大人跟前。
“可如今,谁可信任,谁又能降服这个莽夫?”
宰相大人的调子很高,又很无奈,真是恨铁不成钢,对所有人都产生了怀疑。
“以儿臣之见,这个李在荣与青龙将军相言甚欢,我们暂时还不能动他,而是应当将计就计,但要说劝服青龙将军,还得另择其人,而这个人……”
“谁,你已有人选?“
宰相大人一抬眼,盯着他的这个二儿子,他该不会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目的?
“哥哥此生最爱就是女人,最贪的唯有女人,想必也最愿意听女人的甜言蜜语。“
宰相大人像模像样地抿了一口茶,茶盖跟茶杯碰的叮当脆响。
“女人,他又看上了哪家女子?“
“父亲,宛妃娘娘已身怀有孕,后宫必又是一声血雨腥风。“
“那个唐国公主,这怎么可能,她现在可是皇上的宠妃,这怎么可能,简直是胡扯!“
宰相认为这个二儿子也是异想天开,请皇上的妃子出面,够荒唐的。
“以她的名义修书一封给青龙将军,加上李监军在耳边润色,必能挽回危局。“
宰相半晌没吱声,连喝了几口茶,差不多把杯里的茶都喝完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只能铤而走险了,只是……“
“烦劳父亲跟宫里的公公打个招呼,下来的事,容儿臣想想办法,父亲以为如何?“
宰相大人叹了口气。
“这个宛妃娘娘,还真成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