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莲儿生来就是您的人,莲儿这一辈子哪里都不去,随时伺候娘娘左右,守着娘娘,娘娘可千万别撵莲儿走啊!”
莲儿搀扶着皇后娘娘,说的很认真。
“可我这儿皇后娘娘,也得能坐得稳,守得住啊,当前时局混乱,朝堂内外暗流涌动,乱臣旧党贼心不死,皇上孤掌难鸣,要是再多几个忠臣良将,为皇上分忧,为国解难,该多好啊,莲儿想他们,我也想他们啊。”
皇后娘娘手扶几枝白里透红的腊梅,发出一番感慨。
“这还不容易,娘娘您一道意旨,宣他们进宫见您就是了。”
“莲儿说的好轻巧,今非昔比,这后宫见朝官,有人要嚼舌头了,我看这样吧,再过几日,我要去慈恩寺进香,祈求观音菩萨保我母子平安,你呢把这个消息告诉赵管家,他自会知道怎么做。”
“啊,娘娘你怀孕了?”
莲儿一脸的惊喜。
“亏你一直在我身边,不过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一定要保密,免得皇上担忧,你一会儿就准备一下,快去快回。”
好勒。
此时的赵普的确有些烦闷,担心。他在反复推敲刚刚与白虎将军的一番推心置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激,把本来看似不相关的赵匡胤,赵光义都拉进来,白虎将军一旦顺水推舟,真的这么做了,势必于朝野引导起渲然大波,白虎将军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彻底铲除潜在的异己势力,纠集旧部,围汴梁而逼宫呢?赵普可以断定,白虎将军已经对他起了疑心,对赵氏三兄弟已经不放心,他现在只是对大殿上出现的黑衣军团到底是何人所为,听谁的,有多少人,实力如何,还没有摸清楚罢了。
说实在的,这黑衣军团的震慑作用能持续多久,能不能担当以一挡十的大任,赵普心里也没底。
想到这儿,赵普脊背就发凉,阵阵凉风,让他有些东倒西歪。
不行,他必须去会一个人,马上确认这件事,更要确认外围洛阳节度使周子云的忠心与能力,事关生死存忘,马虎不得啊。
另一件糟心的事,就是他的夫人应霞与孩子了,被王爷赶了出来,刚刚于自己的身边落脚,虽说自己现在已不是朝官了,没有人会注意,纠结以前的事情,可赵普知道白虎将军只要一动手,他无疑要入监受审,短暂的相聚,又留下孤儿寡母,而入狱之后,会发生什么,吉凶未卜,哪里才安全,谁又值得托付呢?
还有赵匡胤的华夫人,赵光义的……
自己一句话,累及众多无辜,千不该万不该呀。
漩涡中的赵普,困顿异常,这不当差的时候,比当差的时候还难做。
不行,事情紧急,时局瞬息万变,一刻也不能耽搁,赵普即刻动身,前往赵匡胤府,为官时两府相近,下野了,可就不近了。
那就按远的来吧,赵普的打扮是一个十足的发了财的商贾,坐了轿子,带着两个保镖,晃晃悠悠就到了赵府。
“你来的正好,我还要问你呢,在皇上那里,你是怎么奏的,行刺的人没事儿,还把被行刺的人罢了官,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兄弟就是兄弟,赵匡胤见到赵普,开门见山,看来已经憋了挺长时间了。
赵普四四周打量了一番。
“身边的人,都可靠吗?”
赵匡胤示意门口的人将门掩上。
“可靠,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兵,穿着家仆的衣服而已。“
赵普喝上一口茶。
“有人说我挑拨离间,祸乱朝纲,是个有个人野心的奸臣,皇上不得已而之。“
“一派胡言,你是奸臣,哪这朝上还有忠臣吗,这会不会又是什么迷魂汤吧?“
赵匡胤毫不犹豫。
“不仅如此,皇上还给了白虎将军一把尚方宝剑,让其专司查实这件事呢。”
“啊,这不是给了他独断专行的权力,你就不怕他借此打击报复,卷头重来吗,皇上糊涂啊,这可是玩大了,如此谁还能制衡他了,你怎么应对?“
“昨日,白虎将军把我请了去,力邀我做他两个儿子的师傅。“
“哎哟哟,你大哥我真是看不懂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都唱的什么戏?“
“白虎就是白虎,在他身边呆了那么长时间,难道你还不了解他,精着呢,他何尝看不出来,皇上这是一举两得,一说是借白虎之手打击哪些妖言惑众的贼党旧部,二说就是对白虎的试探,引蛇出洞,只要他一步走错,皇上可就积此名正言顺的收网,将其一网打尽,而白虎以请师傅为名实则暗示于我,再向我问计啊。“
“这样啊,那你又对他怎么说,出的什么计?“
“哎呀,皇上的这步棋,出乎我的意料,事出突然,可能考虑的不够周到,我告诉白虎该查就查,该抓就抓,只管收押。“
“让白虎把你这个奸臣抓进大牢?“
“押而不审,拖而不决,明着为抓捕,实为保护,看看谁跳出来,弹冠相庆,这故然好,但如果如你所说,白虎有了这把尚方宝剑,私欲膨胀,先斩后奏,斩而不奏……这可是一步险棋啊。“
赵普站了起来,踱起步子。
“而你将是第一个被斩杀的人?“
赵匡胤嚯地站起来。
“何止是我呀,还有大哥你,三弟光义,我们兄弟三人……“
“怎么会,我们兄弟三人,都出于他白虎之门,他的左膀右臂,他最信任的人啊?“
赵普拍了拍赵匡胤的肩膀。
“最信任的人,也是最危险的人,老贼被搬倒,白虎如今只能相信他自己,起用老贼的余党了。我,死不足惜,只是大哥你,光义,都受了我的连累,心中有愧呀。”
“二弟,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三人患难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挡,手把手走到今天,不分你我,要死一起死,也算他白虎帮了我们的忙,可要我说,老贼势去,他的那些人如惊弓之鸟,人人自危,而白虎有官无职,是个闲人,何况皇后娘娘还把她的妹妹嫁给了白虎,谁还会信他,听他的招呼,他白虎真要这么做,怕是一厢情愿。”
赵普笑了。
“哈哈,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哪,大哥现在也会抽丝剥茧了,我这一着急,这一点疏忽了,不过,公报私仇,他也不是做不出来,还是稳妥一些的好,我们必须做出最坏的打算。”
“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