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过了半个时辰,三位客人陆续到来,但来的甚是高调,一幅穿金戴银的样子,互称贾老板,柳老板,罗老板,赵老板,这互相的寒暄就用了些时间。
“赵老板真会选地方,这里果然是幽静雅致,闹中之静,宛若人间仙境,若大的京城竟然还有这样的去处,这么多年,竟然苦苦寻觅而不得,赵老板真是费心了。“
“实不相瞒,这酒楼的老板是在下多年的生意伙伴,为给三位老板接风,特意请店老板做了安排,还真费了些心思,不周之处,还请三位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哪。“
赵普向三位客人一一拱手。
“哎,赵老板过谦了,赵老板一番诚意,罗谋感动之至,相约之事,罗谋相信定能旗开得胜,大功告成,咱们就在这里一醉方休,如何?“
“一定,一定,哈哈哈!“
几个人开怀而笑,互请着落座,早已点好的酒菜,一一摆上。
专门的伙计给几位客人斟上酒,利索地退到门外,将门掩上。赵普给这人使了个眼色,此人便心领神会,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酒过三旬,屋里的调门降了下来。
“这里的伙计可靠吗?“
贾老板压低了嗓子,斜着身子,问旁边的赵老板。
“放心,精挑细选。“
“那咱就言归正传,今日我等如约而至,不知贤弟准备的怎么样了,是否已有进退之策,时不我待呀?“
柳老板给赵老板斟上酒。
“几位兄台之信任,赵谋感激涕零,为了国家安危,为了江山社稷,也为了忠臣贤良的赤子之心,赵谋就是赔了这身家性命,也要挺身而出,拼死一搏……“
赵老板一饮而尽。
“前日我借着向圣上汇报庆典准备事宜,向皇上隐约地提及此事,皇上听闻,也是震怒,但似乎也有些力不从心,毕竟那人多年经营,早已无孔不入,剩下之人要么明哲保身,要么势单力薄,敢怒而不敢言,这样一个人要搬倒,没有板上钉钉的确凿证据,谈何容易,弄不好,反到被其利用,功亏一篑,到那时,你我可就成了他上达巅峰的垫脚石了。“
“这到也是,天下人皆知,白虎将军之死,是其派刺客所为,但其安排的密不透风,建康风雨是假,杀人放火是真,但这个刺客却不知所踪,恐怕已经被他灭了口,死无对证啊。“
“要说他残害忠良,可灭门的灭门,流放的流放,也许已经不在人世,要说揭发,无异于痴人说梦。“
“要说他打击异己,安插亲信,收买人心,搜集证据,定是难上加难,巴结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冒着掉脑袋的危险,站出来指证呢?“
这时候的酒喝的有些闷。
“如果先将其下狱,拔掉其锐气,让他没了势,是不是就会有人敢站出来说话,揭发其罪行,那不就有了证据。”
赵老板酒壮英雄胆,这么一点,让人眼前一亮。
“贤弟所言极是啊,先抓后审,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定让他百口莫辩。”
柳老板拍手叫绝。
“可这抓,也得有个由头啊,这个节骨眼儿,那人正忙的不亦乐乎,突兀地抓人,会不会让人怀疑是朋党之争,引发大乱,那样的话,咱们的折子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罗老板在这顺藤摸瓜地剖析呢。
“哎呀,兄弟我可听说,罗兄你写的一手好字,可谓妙笔生花,所临募之名家名贴足以以假乱真啊,而那人的手法,深得名家真传,也算是当代大家,何不……”
赵老板还是技高一筹,执罗老板之手,环顾三位兄台,紧盯罗老板之脸。
“哎呀呀,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找贵人,贵人即在此啊。”
贾老板惊喜之情溢于颜表。
“成败在此一举,我等荣辱皆系于罗兄一身啊!”
罗老板真是不经夸,有些得意洋洋,又扭扭捏捏。
赵老板还特意给罗老板再斟上一杯酒,夹上一口菜。
“此法使得?“
罗老板环顾几张兴奋而期待的眼神。
“使得,使得!”
“这不是造假,阴谋,与那人所为有何异?”
“哎,为国之安危,为皇上之安危,为你我之后代,以谋而制谋,怎么是阴谋,分明就是阳谋,是正义之举,不得已而为之,罗兄就不要推辞了。”
“那写什么,怎么写,我可以操刀,但润笔,可就要仰仗几位了,赵贤弟,你才华横溢,深得宠爱,就由你来成文吧?”
“对,对,对,赵贤弟这方面绝对在我等之上,你出马,这事就成了一半,事不宜迟,算干就干,小二,拿笔墨来!“
柳老板这调子立马高了起来。
可门外的小二没动静。
赵老板两手一拍,间隔着击出三声脆响,门外伺候的伙计才进来。
“跟你家老板说,故人来了兴致,要为你这酒楼题上一首诗,拿上好的笔墨来!“
说着话,赵老板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两下。
“得了,您稍等,小的这就招呼着。“
几个人商量从哪里入手,何处结束恰到好处的工夫,笔墨上来了。
柳老板亲自研墨,赵老板提笔,略加沉顿,从容而下。罗老板,贾老板,猫着腰,提留着脑袋,看执笔之人行云流水,为其洋洋洒洒所吸引。
结党营私,打击异己,残害忠良,徇私舞弊,收买人心,以国之名盗诸侯之色,以君之名行不臣之谋,以相之名网安邦之士,以父之名施悖逆之道,以忠之名正奸诈之臣,以美之名挟贤良之为……征战之士无不执戟而怒,贤良之臣无不捶胸顿足,黎民百姓无不呼天抢地,天地为之哀怨,山河为之涕零……此贼不除不足以安国家,不足以固社稷,不足以平民愤,此贼不除,臣不臣,民不民,君不君,国不国呀!
哎呀,这简直是一气呵成啊。
“好啊,好啊,字字珠玑啊!“
赵老板刚一落笔,贾老板就抢过来,先一睹为快,赞不绝口。
“妙啊,妙啊,字斟句酌啊!“
柳老板从头看到尾,啧啧称奇。
“绝啊,绝啊,画龙点睛啊!“
罗老板从上看到下,爱不释手。
门突然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