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不可一势的铁甲军被眼前景相看傻了,还没有回过神,又遭到了两翼伏兵的掩杀,一阵猛冲,尚存气息的叛军,乱了阵脚,没了方向,各自躲闪,手中的兵器胡乱对付,一边四处乱撞,一边奔逃,转眼间四分五裂。
为首的那位将领,刚才还信心满满,却被这突如其然的反转给打蒙了,还没回过神儿,就在几个贴身副将的护卫下,左冲右突,好不容易逃出了包围圈,丢下数千人的精锐,夺路而逃。
消息很快传到了上京,青龙将军大为恼怒,甚至怀疑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周朝军队玩的离间计。
其实消息传来的时候,青龙将军正与一位谋士为一件事起了争执,可以说闹的很不愉快。
这位谋士其实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本是皇宫的一个太监,也曾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可惜啊,皇后被废,这个姓裘的大内总管就受了冷落,要不是跑的紧,恐怕也随了废后,打入冷宫。至于他是怎么逃出宫的,无人知道,没人追究,更懒得理会。不过这个裘总管,到了上京,摇身一变,成了上京侯身边的谋士,说不红吧,又有些红,说红吧,姿色尚浅。
上京侯虽说缺少谋士,但要说倚重此等阉人,那绝对是一个笑话,要说不信,多少还是会听一些,毕竟有总比没有好。这不,自视精兵强将,对手孱弱不堪一击,结果损失惨重。
而上京侯与裘总管起争执,是另有原因。
燕云十六州,没出两个月,统统收入囊中,各州节度使,官员纷纷效忠上京侯,这让上京侯喜出望外,这地盘可比周朝大多了,加上一撮身边将领的怂恿,上京侯欲南面称帝,并急不可耐的吩咐下去,开始准备他本人的登基大典,连国号都想好了。
可裘总管却极力劝阻,人家说了,既然将军要称帝,那这些围拢在他周围的人,是不是就得论功行赏啊,既然论功行赏,可好些人还在前方打仗,谁多谁少,弄不好,就会起内讧,甚至会争个头破血流,这对稳固江山,西取汴梁,极为不利,再说了,这队伍当中是不是都对将军死心踏地,还是暂时隐忍,待时机成熟,反戈一击,也未可知,甚至别有用心的人很可能会利用将领间的矛盾,挑拨离间,一旦发起威来,与那周朝的人相互勾联,那可就不得了啊。
再说了,如果这天下是大将军您的,那只是迟早的事,将军大可不必着急,相反,当务之急,一方面我们要有千军万马,另一方面更要争取民心,天时,地利,人和皆倒向于我,岂不是水到渠成。
别看是一个曾经的大内总管,知道的事还真不少,想毕在宫里也学了不少。
“要知道,这大周朝本姓周,而现在的皇上并不姓周,而姓柴,原是周先帝的养子,说起来,这姓柴的,才是窃国之贼,既然周朝不姓周,而姓柴,那为何不能姓张呢?”
“你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上京侯半信半疑的看着满脸堆笑裘总管,觉得这个人还真有两把刷子,到底是在宫里混的,知道的多,见识的多啊。
“奴才觉得,大将军不妨将这一点大肆宣传,让当今皇上的窃国之事尽人皆知,让大将军的部队成为正义之师,绝不是一些人所说的造反,而是推翻当今之昏君,恢复大周社稷,如此既能争取民心,军心,更能在汴梁制造混乱,使其军心涣散,使那些官员转而向东,如此一来,大将军登上皇帝位,便成了顺理成章,成了天意啊。”
“说的好,说的好,甚合我意啊,哈哈哈!”
上京侯非常高兴,他又多了一个非常了得的谋士,可以说是李在荣在世啊,甚至只在那李在荣之上。
区区一个燕云算什么,大周朝的大好江山,也是他的,什么唐国,什么吴越,统统都是他的,那北辽盘踞之地,也会是他的。
就在上京侯洋洋自得的时候,坏消息却急匆匆迈过了门坎,闯进了王座。五千人的精锐,本想延续一直以来的疾风劲雨,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拿下荥阳,这个汴梁的东大门,却遭遇埋伏,损失惨重,只有不足百人逃了回来。
上京侯啪的一巴掌,一张好好的桌子,转眼就散了架。
“口口声声直捣汴梁,却让我损失数千精锐,简直是口出狂言,这个冉将军,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还有脸回来,我这就前往,先宰了他,以儆效尤。”
“主公息怒,息怒,先把事情搞清楚,再杀也不迟,当今用人际,您把这些将领糊里糊涂给杀了,谁还为您冲锋陷阵啊。”
“哼,该杀就杀,不管多少,难道本将军还求他们不成?”
上京侯满不在乎,以他的能奈,别说独挡一面,那简直就是所向披靡,照样拿得了天下。
“难道主公您要亲自上阵,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打吗,好汉难敌四手,切不可将他们推向姓柴的一边啊,到那时纵使三头六臂,也寡拿敌众啊,那皇帝之位可是等着您呢。”
裘总管的一席话,让上京侯稍稍冷静下来,他回顾了多年来他率众将领南征北战,可以能百战百胜,所向无敌,靠的是什么。
“那坐阵荥阳的究竟是谁?”
上京侯转而问前报信的人。
“回禀将军,据报,那荥阳城上竖起的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曹字。”
“曹字,这又是何许人,又是哪个曹,公公可曾听说?”
裘总管想了想。
“姓曹,这军中将领有一大半都是咱张家的人,没有姓曹的,想必是朝庭刚刚起用的人,肯定有来头,怎么也是个大官,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个宣院徽宣使曹沫?”
“曹沫,当年屡立战功的豫州节度使,后调职成了什么宣院徽宣使,啊,一定是他,这个人很会打仗,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事情看来不妙啊,这个人可不简单,当年可抢了不少功,又非常拗,油盐不进,怎么也拉笼不过来,要不是他老爹巧施妙计,说不定青龙将军就不是他,而是那曹沫了。
上京侯感觉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对手,迟不出早不出,偏偏这个时候,曹沫被推了出来,这背后的推手一定不简单。
躲是不能躲,更不能让其成了他上京侯成就大业的拦路虎,那可就被人笑到大牙了。
“可我这五千精锐骑兵,他曹沫又施的什么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