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
曹大人高声一呼,手里的令箭重重地摔在众将领前面的地上。刚刚还在暗处的亲兵卫队呼拉一下冲了出来,两人一组将站在了刚才还威风八面的将领身后。但谁也看不出来说的是谁,只能用余光努力往其他地方瞄。
“将这些个吃皇粮拉狗屎的东西拉拖出去,斩了!“
再看他们动作干脆利索,其中的十个人直接就给架了出去。这几个人一下子慌了。
“我是宰相大人的人,你敢动我,你长了几个脑袋!“
“我可是白虎将军推举的,你也不打听打听!“
真是着急了,什么话都敢说。
“将军,冤枉啊,冤枉,都是他们蹿拢的,冤枉,将军明鉴啊!“
有人奋力挣脱,拼命往回爬,嘴都磕在地上,牙也出血了,浑身是土。
曹大人转身一把抄起那把青面獠牙催鬼银枪,一扬手,将这家伙什儿抛给了自己的一个手下,就见此人单手拿着这兵器,到了爬在地上的人跟前,枪头朝下,高高举起,两手一较劲儿。
“走先吧你!“
催鬼银枪深深扎进那人的背里,再迅速往远处推,到了那一堆要死的人跟前,马步一蹲,一声大吼。
“起!“
这人就被枪举了起来,再往上一挺,人枪分离,人被抛在了空中,转了个身,又落到枪尖上,枪头从前胸进,由打后背出,来了个对穿,再一抛,一股鲜血染红了好几个人字形,喷在了那些要杀头的人身上。
“斩!“
九个脑袋搬了家。
门里坐着的将领,一个个面如土色,有几个椅子都坐不稳,不知道是椅子带着身子,还是身子拖累了椅子,整个儿的抖个不停。
“赵匡胤!“
曹大人又是一声吼,二目圆睁。两个人站在了赵匡胤的身后。
“末将在!”
赵匡胤唰就站了起来,精神抖擞,泰然自若。
“你可知罪?”
曹大人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支射出去的箭,寒气逼人。
赵匡赢先是一愣,但很快恢复了镇静,身子向前微倾,一抱拳。
“将军,在下赵匡胤是张府的一名团练,但在来之前,我家主子特别交待在下,听从号令,奋勇杀敌,不知是何罪,还请将军示下。”
“哈哈哈,好一个听从号令,奋勇杀敌,分明就是叛匪一党安插于我帐下的内应,不杀你,不足以肃清我之军队,不杀你,又何以让这些忠肝义胆以身报国之人一心杀敌,来呀!”
“切慢!”
赵匡胤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毫无惧色。
“将军仅以赵匡胤出自张府,便说我是叛匪的内应,岂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此断章取义,又岂能让在坐各位服首贴耳,如此独断专行,又岂能让众将士精诚团结,积极应战,恐怕是敌兵未到,我已溃不成军……”
赵匡赢振振有词,看来不光是身上的功夫,连嘴皮子也长进不少。
“作为一名军人,死不足惜,掉脑袋吗,也就是碗大个巴拉,何时需要,随时拿去,反正是个死,将军何不派在下作了先锋,让匡胤带了自己的团,主动出击,于万马军人取上将首级,然后再杀也不迟。”
其实,当年仆射家公子圈养的怪兽被这个赵匡胤制服,甚至是当场打死,曹大人也是有所耳闻的,他原以为这个人也只不过是一界武夫,今天看来,还真不简单,曹大人不禁心中大喜。不过……
“好大的口气,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你以为那上京侯是泥捏的,本将军今天就比上一比,如若你赢了我,我便依了你,若是输了……”
“若是输了,愿听将军发落。“
赵匡胤直接将曹大人的话接了过去,掷地有声。
“好,备马!“
刚刚的宣判大会,立马变成了一场上下级的比武。一边是手握银枪的曹大将军,一边是横刀立马的赵匡胤,头顶乌云滚滚,脚下黄土盘旋。
一阵震天的雷鼓之后,只听一声吼。
“杀!“
身下战马,后蹄往后一蹬,前蹄高高抬起,一声嘶鸣,如一道闪电,迎头而上,一枪一刀就碰在了一起,飞花四溅,两人你来我往,让人眼花缭乱。
周围的看客,看的比打的还要紧张,一会儿伸长脖子,一会儿又往后缩,眼睛睁的大大的,大气都舍不得出。
这绝对是一声高水平的表演赛。
打到尽兴处,两人干脆下了马,一会儿上天入地,一会儿海底捞月,一会儿恶虎扑食,打的难解难分。
两个人的动作搅的灰尘漫天,让人分不清是黑风盘旋,还是拳脚交替,是电闪雷鸣,还是刀光剑影。
突然,声音没了,待灰尘散去,众人才看清,两个人又回到了开始比武的地方。
曹大人的衣服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赵匡胤的肩上染了血。
“赵匡胤,你赢了。“
“将军武功盖世,承让,在下佩服,愿听将军发落。“
赵匡胤放下手中武器,单膝跪地,一抱拳。
有这样一个将领,实乃我军之幸,国家之幸啊。曹大人甚是喜悦,走到赵匡胤近前,将赵匡胤扶起。
“本将军现在就命你为前敌先锋,统领精兵一千,明日出阵,杀敌!“
曹大将军这几把火烧的那叫一个旺啊,手中银枪给予那些三心二意的人以极大的震慑,连斩一群图谋不轨的将领胆战心惊,而敲山振虎式的试探让他发现了一员难得的猛将,也验证了他的独到眼力。
张氏父子并铁板一块,本来就不是一块铁板,这一点他本来也是有所察觉的,现在看来并非空穴来风,这让他曹沫又多了一张抵御叛匪的王牌。
但这也将一些人逼到了墙角。
到了晚上,一处营地,只有寨子的门口还亮着两处火把,在风中漫无目的的摇摆,没精打采,里面的各个帐蓬没入一片漆黑当中。
突然,一处帐蓬的帘子慢慢的掀了起来,一个影子探出来张望,接着其他帐蓬门口的帘子也一个个掀了起来,越来越多的影子窜了出来,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黑团,嗖嗖两声,寨子门口的火把灭了,黑团迅速向外移动,向着东面一阵风一样出动,有人,有马,却没有一点动静。
眼看到了一处低洼处,两边是丘陵,过了这一处,也就出了荥阳的界面,一些人这心里突突直跳,马上就安全了,很可能还会有接应。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火光四起,密密麻麻的火把,蹿着来势凶凶的火光,把整个洼地照的亮如白昼,让人睁不开眼,浓浓的油松味裹着浓烟,让人不敢长嘴。
突出其来的惶恐席卷了整个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