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桑麻在京中一番闯荡,小有家产,复听闻当年旧案已得昭雪,便思虑回乡更复“齐天”之名,重振齐家祖业。
旅途劳累,及过江时,见有一游轮,灯火通明,外观甚是精美。桑麻一时心生好奇,便寻得小厮问询。
那小厮道:“公子有所不知,此船乃是朝中大人物手下开办,往返长江两岸,而船上设施豪奢,一应俱全,乃是一大销金魔窟。”
桑麻自忖财帛尚多,便欲见识一番,乃登船一观。
船上设有赌场,桑麻游历西域,算得见多识广,便往入一观。稍兑得三四筹码,便于百家乐、廿一点处大发神威,见有德州一桌,便携手中巨款,大马金刀而坐,笑曰:“发牌!”
牌入手,忽见一侍者端上酒来,低声道:“公子当心,庄家有千。”
桑麻回头见此人面如丰玉,眉眼方正,心有好感,便起身与之往别处密谈。
此人四顾无人,便道:“吾观公子牌技精湛,而内力雄厚,不知可否救我一命?”
武者能隐隐感知他人内力,桑麻见此人内力不输于己,便奇道:“汝亦是习武之人,为何在此处作小厮?如有人威胁与你,为何不杀将出去?”
此人闻言落下泪来,轻声道:“此处主人乃是欧先麾下宽窄兄弟,此二人毒辣无比,设局坑害我钱财,又捕缚我娘子送与欧先取乐。我一是忧心娘子安危,二是恐惧此人火器,因而委身于此,只待有大侠搭救。”
桑麻本不甚欢喜欧先做派,然亦不愿与之为敌,便问清此人名姓,且笑笑坐于大盲之处。
庄家见有新人前来,冷笑数声,令荷官发其二三小牌,自手握对尖大张,疯狂加注。
桑麻无所畏惧,一跟到底,开牌为同花小顺,正胜过庄家四条,一时欲捻须而笑,然其须短,故只作轻抚。
便有三四彪头大汉,为首者自称经理,请桑麻往主人处“领钱”。
桑麻随之至一屋处,启门视之,却见宽窄二人偃卧美婢怀中,口嘬大烟,无甚防备。
见有人来,官宽正轻叩烟袋,启目视之,方惊诧道:“桑麻缘何来此?”
桑麻笑曰:“余观二位游轮豪奢无比,欲坐一趟顺风车回乡,不知可否?”
经理见势不妙,朝官宽正使个眼色,便暗暗退去了。
桑麻复笑道:“小弟侥幸赢了些许钱财,不料此处主人竟是您二位。不妨这样,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且留于此处罢。却是君家船上有一男子名方维义,小弟看他美貌非凡,不知可否带去培训为牛郎?”
宽窄二人对视一眼,便一口答应。
桑麻本欲在乡中重现牛郎业之风采,故救下方维义此人。纵使其不愿下海,亦可挟恩自重,令其出任保安一职。
方维义驾车,途径某处时,隐隐闻得呼喝厮杀之声,桑麻心生好奇,令停车,与之往而一观。
却见三四黑衣人围攻一女,方维义见之,肝胆俱裂,抄起身旁铁棍翻身冲入战局。桑麻见之,亦褪去披风,往而查看。
二人逼退双方,却听得那黑衣人一声大喝:“郑晓林叛出明楼,汝岂敢包庇!”
郑氏手握大锤,气息不稳,只道:“明楼行事何其霸道!吾今日听闻东厂之人亦可金盆洗手,缘何此间江湖门派不得退出!”
黑衣人冷笑数声道:“明楼何曾是江湖门派!”
郑晓林见方维义在此,叹道:“你我那日便已恩断义绝,如今相公能遇贵人,妾身死而无憾也。”
复指一处悬崖道:“昔日欧先在此处为二凶手所逐,见悬崖便弃车而走。今日命绝于此,也算天道好轮回。”
言毕,翻身而下,衣袂飘飘,一时大有凄美之意。
方维义踟蹰片刻,便随之而去,忽而崖下传来笑声:“此小沟尔,娘子说笑!”
桑麻见势暗笑,算清黑衣人共四人,趁其立于崖边张望之时,便从腰间拔出火器一一击毙,继而信步至崖边,欲请此二人来作牛郎店保安。
待其立于崖边张望时,却见其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