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暗潮涌动,一派风雨欲来之势,炮安坐府中,钻研奴隶战之斩杀,陶然有隐士之风。
未几,接得榛妃密信,言意欲行大计,炮乃从谋士言,回信曰:“有皇后在前,君可常做霸主而号令六宫。若皇后一朝失势,只恐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榛妃见信而叹:“欧先不可用!”
然所以谓树欲静而风不止,炮自进得京来,无不于风口浪尖处安身立命。不数日,宫内便有懿旨传来,乃是皇后御赐欧先锅盔一两。
此事传至欧先府上,丁便出而建言曰:“今时不同往日,欧先身居高位,一举一动皆有深意。榛妃与欧先鼎足相援,有心人一查便知。其于宫内活动频繁,只恐皇后已然隐有察觉。御赐一事看似随意,如若行差踏错,却是凶险万分。”
炮闻罢心中一惊,与众人商议数句,定下计来。食倾,果见一老太监手提食盒健步如飞,直直往正厅而来。那太监口中阴阳怪气,宣罢皇后口谕,便站定一侧,目视欧先。
炮眼神微动,邹佳赟便上前接过食盒,取出其中内容。见是半黄不白,硬如坚铁之物,嗅之隐有药味,便示意欧先可食。
此物入口艰涩无比,似木屑。炮浅尝辄止,道:“且撤下,晚些再用罢。”
太监道:“此物名为锅盔,香脆可口,不知竟不合欧先口味。”
炮只口称坏牙,令厨房进献流食。复与太监客气数句,便吩咐送客。
见太监走远,邹出声道:“烧十三郎敬上,本人稍加观察,知此物乃是以寻常锅盔搭配药材烘制而成。其内三味药为远志、当归、决明子。”
丁闻之,建言道:“此事似有深意。欲践行欧先大志,可先归三幺五经营一二夯实基础,继而与唐明对决取胜,则不失为一条门路。只此物乃皇后所赠,不知是何表态。”
炮思虑一二,道:“非也。吾尝将志向写于墙壁,曰‘为官当为御史长,娶妻当取陆……’咳咳,前尘往事,不提也罢。”
丁乃大悟:“皇后必是遣人于乡间查欧先过往,得见其志。决明子者,取处决裁决之意,必是布暗子于乡间,欲欧先取之而与唐明相斗,从而无暇顾及榛妃。”
炮亦大悟:“此物艰涩恶心,想来是皇后敲打,令我不得造次。”
复定计曰:“如有暗子能伤唐明,值得回乡一探。倒坦一事榛妃一力操办,只需暗中支援即可。”
此事议定,炮乃四下打点安排,准备启程回乡。
不数日,忽闻京中一大新闻。乃是太保家中老人犯病,御医束手无策,而邹佳赟偶然尝试,止开一方便药到病除,一时大受太保赏识,赠与豪宅一座,引为上宾。
炮拔冗往贺乔迁之喜,却见邹佳赟面色不佳,似是心事重重。问之乃曰:“太保之岳丈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浑然不似有病之身。吾只作一温补之方,孰知竟至于此。无功受禄,总觉其中事有蹊跷。”
炮闻之,笑曰:“那日皇后御赐,君为我传递。鬼医之名在京中小有名气,皇后必知是检验毒性。太保赐豪宅,想必是政治表态。”
邹沉吟道:“非止此耳,余观太保风貌,似有亲切之意,又似有可憎之处。余尝因公车肇事,失却往年记忆,若能查出此间往事,或可回想一二。只我那亡妻似是不愿深究,只恐其中亦有隐情。”
炮叹道:“此乃家事,吾不多掺和。今日贺君乔迁之喜,便有薄礼一份。”乃出令牌一块,上书“鬼”字,“吾已与榛妃说罢,奉君为魔教鬼护法。如有用人之处,可随意调派教众。”
邹佳赟受下此礼,面色稍佳,席间偶有谈笑,只眉眼间仍有忧思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