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沉寂数日,丁乃上表。
表曰:欧先自匈奴大氯而归,官至柱国,兼有炮石传说之大业,不可谓不显赫也。然公于朝中欺侮摄影小社,构陷祝家大员,复力怼变法之事,惩处柱国养子,一番作为,已是横行霸道,隐隐激起众怒。今大志虽未休,而事暂不可为。唐明改组内阁,风头正劲;榛氏贪恋俗世,已失良机;杨威贪财好色,不足与谋;三公稳坐高位,丝毫未损;六卿经营已久,难以撼动;御史上下一心,不得轻犯。观今日之朝堂,鲜有施展之地,六爷归乡经营,无妨随之同去,一避朝中风口浪尖,再觅良机。
炮观而大笑,曰:“吾早有衣锦还乡之意!炮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大伯此次必信服于我也!”
百官见炮车马浩荡,告假归乡,无不弹冠相庆。
却说桑麻为明妃所逐,姑且辗转于往日相好家中。虽是,居不数日,必碍于脸面而辞去。及其生活窘迫,欲求助何理之时,惊觉欧先已然离京,一时走投无路,便反投榛处。
榛见之,曰:“那日分别之后,我又细细揣摩活佛之意,也并非教人生死如一。只恐你我有缘无份,日后无妨以朋友相称。”
桑麻叹曰:“也罢。便让我这朋友在你家暂住几日可否?”
榛沉吟良久,方才开口道:“我出宫逾期不回,居于家中已是大不像样。再收留朋友,恐难以言说,不如以你为门客,则面子上还能过得去。”
欧先麾下广有门客,而朋友待之;榛偶然交得朋友,而门客待之,此亦可称一大怪事也。
居不数日,有一男子拜访。桑麻观其明眸皓齿,身形修美,心内疑怪,问曰:“君是何人,要来作甚?”
此人拱手作揖,笑曰:“吾名张喻伟,此次前来,正是要为你二人解忧。”
桑麻奇之,请入详谈。
伟但引茶浅酌耳,俟榛出而坐定,方论及正事。其曰:“吾知你二人正困窘也。且说齐先独擅牛郎一道,今无处施展,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滩。然牛郎者,非独谓亲自接客,亦可转型
掮客。再看榛,错失回宫良机,今日若不能声名大噪而归,则不如继续游荡宫外,可惜这机会难得,只恐不会再有。”
榛兀自沉思,桑麻开口道:“休要啰嗦,便说你有甚么妙计罢。”
伟作捻须状,其颌下无须而心中有须,笑曰:“吾正有一箭双雕,两全其美之计!桑麻和那明妃小有交情,无妨进献美男于她,既是转型成了掮客,亦可趁势请她设计接引榛回宫。”
忽而榛高呼来人,拿下张喻伟,令封堵其口。继而谓桑麻曰:“吾有欧先相助,早晚自有妙计回宫,不必赊欠人情。君便要自作爸爸,或可先把此人进献宫中。吾观其巧言令色,想必确能讨得明妃欢心。”
伟挣扎不休,榛巧笑道:“届时绑缚此人,塞于箱内进献明妃。一则掩人耳目,二则巧有新趣,三则叫他明白明白,究竟谁才是主子。”
明妃初得此人,喜笑颜开,夜夜与之长谈。伟借机具言榛氏之残暴,未料反成点拨。其曰:“信是妙计,如令死士私下掳掠美男,则何愁面首一事!”
及伟失宠,其弃之如敝履,偶有书信问安耳。伟因祸得福,伺机逃出宫去。
伟一时流落街头,自作盘算曰:“今日方知世道艰险!吾出自三幺三乡,便可以与那李神攀个同乡。听闻他甚是靠谱,或可投奔一二。”
祝喻昂膝下二女,于抄家中逃得一命,正托庇于李神处。李神见伟登门求助,于心不忍,然家中藏匿叛逆之后,唯恐生变,不敢收留此人。
思虑再三,谓之曰:“吾家中暂无空房,然吾知京师有富少曰周如尘者,亦为同乡。吾便为你修书一封,令往他处拜作门客,一时可解燃眉之急。”
伟乃拜谢,往投尘处。尘见李神书信,亦与之三分薄面,乃令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