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郎却显得很高兴,貌似只要能与她说话,就会感到快乐:“嗯,住得惯,将军对我很好。”
“嗯,这样就好。”
“对了,我几个月前刚刚参军,现在已经有了校尉的官衔!”东郎说起参军的事情,变得更加激动。
夏清却是心口咯噔一跳,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早就看出东郎非池中物,今后必有一番作为,只是没想到,一切会来得这样快。
看出她脸色不好,东郎关切地扶了她一把:“夏姐姐,你没事吧?”
夏清轻轻推开东郎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柔和:“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想到我如今的境遇,心中有些担忧难过罢了。”
这么说,虽然是在敷衍东郎,可事实上,她也确确实实是有些在意的。
东郎在来德化之前,就听到了有关夏清杀人的传闻,他当然不信,凭自己想象,认为梁国到处都是欺负她的人,于是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地道,“夏姐姐,你放心,我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但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拥有自己的势力,成为和将军一样的英雄。”他拉住夏清的手臂,满含期待地看着她:“夏姐姐,我会保护你的,所以你不用怕,也不用担心。”
夏季的气温总是非常炎热,虽然有凉爽的海风降温,但夏清的背上,还是出了一层黏腻的细汗,有凉凉的潮湿感。
她试图让自己保持放松,可男孩那星辰般璀璨明亮的眼瞳,却越发令她感觉窒闷。
“东郎,我说过,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她状似无意地抽回手,转身朝敞开的窗户边走去。
刚走了一步,手臂就又被拉住。
东郎的声音轻似蚊呐,“可我想要保护你,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房间里很闷,夏清突然有种脊背着火的感觉,她转过身,平心静气地看着东郎,“傻孩子,保护我算什么大志向。”
“保护你就不算大志向吗?那保护谁,才算是有志气?”东郎反问。
夏清顿时语塞,即便她自诩一向能说善变,但面对东郎近乎于幼稚的问题,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正在为难时,房间外传来一个娇脆的声音,“东郎,你也不知羞!”
仿佛电流窜过一般,东郎骤然收回手,紧张地看向房外。
一身大红长裙的素素飞奔至房内,娇笑着凑到二人之间:“保护夏姐姐的是义兄,哪里轮到你这个毛头小子。”
“你说谁是毛头小子!”东郎有些恼怒。
素素被吓了一跳,忙向后退了一步,有些委屈地说:“你凶什么凶啊,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夏姐姐是义兄喜欢的人,你怎么能跟他争?论本事,论相貌,论气魄,你比得过义兄吗?”
东郎眼睛都气红了,双拳捏得咯咯作响,粗重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异常清晰。
素素显然也有些害怕,一个劲地往夏清身后钻。
而夏清也被素素一句无心的话,弄得有些尴尬,这样的言语,无论放在何时何地,都是不该说出口的,看来这位南平郡主,果然心思单纯,快言快语。
看了眼素素和东郎,这二人就像一对炸毛的小猫,稍有不满就有可能朝对方扑过去,素素是女孩,比起东郎来,体型娇小许多,但论起爪子的锋利程度,东郎却是完全比不过素素的。
“素素,又在欺负东郎?”一个严肃低沉却带着微微宠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素素一声欢呼,便朝斛律楚邪的方向跑去。
“我哪有欺负他,明明是他欺负我。”素素摇晃着斛律楚邪的手臂,挑衅地斜睨东郎一眼,小孩子气十足。
而那嗜血冷酷的大将军,在面对这样孩童天性的女孩时,却表现出了令人膛目结舌的温柔亲和,他笑着揉了揉素素梳得平整的长发,“你当义兄那么好骗?每一次都是你在欺负东郎,那孩子比你老实多了,你这个皮猴,什么时候才能乖巧一些?”
素素扁起嘴:“义兄偏心,素素还不是为了帮你,才被东郎凶的。”
“哦,他为何凶你?”
素素冲东郎扮了个鬼脸,道:“他要取代义兄你的位置,由他来保护夏姐姐。”
斛律楚邪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但他的眼神,却在素素最后一个字落下后,变得十分诡异。他轻轻掰开素素的手,缓步走到东郎身边,他眯着双瞳,有如泉水般清冽的银光,自眼中微微流泻而出,他半欣赏,半感叹地开口道,“想保护这个女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既是梁国的三王妃,也是阶下囚,并且,还是我斛律楚邪的奴隶,拥有这样身份的女人,你认为自己真的可以保护好她吗?”
东郎还未答话,夏清就忍不住冲口而出:“谁是你的奴隶!斛律楚邪,别把自己想的太了不起!”
“是不是我的奴隶,可由不得你。”斛律楚邪气势凛冽,仿佛天生的王者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夏清气闷:“明天我就回京城,你想要奴隶,回你的北狄找去,我夏清就是死,也不会做你的奴隶。”
斛律楚邪抬手勾住她的下巴,用力拧住:“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哪都不能去。”
夏清一把挥开他的手,冷声道:“我只是跟你打个招呼而已,并没询问你的意见。”
“你以为你可以走的了?”话语间,已隐隐有了威胁的意味。
素素在一旁看得着急,不知所以的她忙插话道,“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