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从郑蕊思那里回来后就一直没睡着,他趁着夜深人静召回了全部的“信使”,给它们补充能量之后重新分配了位置,大多安排在了那些比较偏僻的位置,只有火车站那里的还保持着没有变动。
那些“信使”带回来的信息大多是一些小偷行窃或者街头吵架这一类的事件,到现在真正能发现的唯一一件可能与超能力事件有关的事情是火车站那里一个淡蓝色头发的女孩。
别的都很正常,但是她的头发据“信使”的观察不是染上去的,而是自然生长的,这让他猜测应该是这个女孩身上出现了某种变异,又或者她觉醒了相关的能力,让她的头发颜色变了。这个能在郑蕊思的身上体现,她不变身就是金发,变身就是黑色头发,所以能力是可能影响到身体的某些地方。
“变成蓝发,说实话我的第一感觉就这她的能力与冰或者冻气有关。”张悦如是分析道,现在她身上穿着的是用张岳的衣服改的睡衣,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很合身,穿起来也很舒服。
“感觉是这样,但是从她的行为上看,她的能力似乎不是冻气,她摘下花朵之后,花直接枯萎了,她仿佛拿走了某样东西。”张岳仔细地看了几遍那个女孩出现的场景。
“但是我们也找不到她啊,只能等她再次出现,太被动了。乾那边说找到了个新的超能力者,很年轻,具体能力没说,估计要等明天早上才知道了。”张悦继续补充着信息。
“他似乎说了他是在追什么,而且发现他的地点就是在我们战斗的工地旁,要不要提醒一下郑蕊思?我们的行动也得小心点,我怀疑这家伙应该是又类似追踪的能力,还好之后,我是保持着半实体离开的。”张岳松了口气,如果这家伙真的追上了他,那他麻烦可就大了。
“不管他也行,马上就开学了,到时候就能远离那个家伙。”张悦耸了耸肩,似乎对那人并不在意。现在她只要关注那个超自然部的副部长就好,现在对自己日常生活威胁最大的就是这个家伙。
“不过我现在还想问,为什么国家一点消息都不打算露出来?国内外的消息似乎都被封锁了,这是什么默契。存在超自然部,那肯定是要为之后做准备的,但是他们打算瞒多久?”张岳开始思考一些别的事。
“第一,出现公布超自然现象肯定会引起普通人的惊慌;第二,我们做个假设,加入有个强化在力量上的家伙参加了举重比赛,那对普通的运动员算公平吗?肯定不啊,这是他们必须面对的问题,我们都想到了,他们肯定想的更全面。”张悦叹了口气,转了个身面朝着墙,“按照乾那里的消息,非人为的超自然现象出现的数量逐年上升,而且有着愈演愈烈的态势,好在都是出现在地广人稀的位置,基本上都很快被处理了。哎,谁知道未来会怎样?”
“还是睡觉安稳,不用思考太多的事情。”张岳背对着张悦,向自己这边扯了扯被子。
“嘿,别抢被子。”
————
一片荒芜,眼前的大地上什么都没有,植物,动物,甚至是凸出的石头都不存在,这似乎是个完全没有生命的世界,或者说死掉的世界。
这里是那里?
没人会答,也不会有人回答。
这是他自己对自己说的,这里似乎是他的记忆,但是他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是幻觉?
脚下的石子让他感觉到真实,如果是幻觉的话,是谁做的?
他捡起地上的石子,用力一捏,它就碎成了渣子。他把渣子拿到面前,看到的不是石头,而是完全干枯的土块。似乎是因为水份被抽走了,这些土地都变得干硬而丧失了原有的样子。
这里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他思考着,思考着,一种窒息的感觉传来,他挣扎着想要呼吸,但是似乎这里失去了空气。忽然他明白了一件事。
“张悦,你给我松手!”张岳猛地爬了起来,差点就撞到了张悦的头。之前就是张悦捏着张岳的鼻子,并保持嘴巴的位置没有氧气被吸入,而让他处于一个接近窒息的状态。
“呼,呼,我差点就被你弄死了。”张岳深吸了几口空气,快速恢复起自己的状态。
“我只是想要看看我们之间梦境能传递不,我又不能做梦,所以就换个方法试试了。”张悦笑得很灿烂。
但是张岳很想把另一个自己生撕掉,如果她不是自己半身的话,他真的会这么做。
现在他的脚下被一些土块顶着,手里捏的也有一些碎掉的土渣,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张悦做的妖。
“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张岳也笑了,他抓住张悦的头用力的捏着。
“疼疼疼,我错了,没有下次了,没了。”张悦的脑袋很小,正好被抓的死死的,完全挣扎不出去,她只能苦苦求饶。
“张岳,起来了就赶紧出来,早上去爬山了。”张父的声音打断了张岳的行动。
“好的,我马上了。”张岳回应到,然后对着张悦,“没有下次了。”
“嗯嗯嗯。”被松开的张悦在那里不停地点着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张悦和张岳本来就是一个人,他还是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
“我咋就有了这种半身的,我算是造了什么孽啊?”张岳实在是无奈,只能换了衣服赶紧出了卧室。
张悦也赶忙跟了出去,顺便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个样式。这个转换的能力她是越用越熟练,现在只要是熟悉的物质都能很快的完成形态的转变,她现在还没有打算去拆解更深层的东西,那个太费脑子,而且现在也没什么用,换句话说其实就是懒。
早餐是老规矩的包子馒头,这都是张母做的,虽然住在南方,但是他们其实都算是北方人,他们也会做些面食。
张悦从桌上拿走一些早点,坐到了张岳的身边。现在在家吃饭,只要是父母在家,她就只能悄悄地拿走一些去一边吃,夹菜都不敢从盘子里夹,因为很可能就被父母发现,筷子虽然可以被半实体化影响,但是菜与筷子接触的面积太小,所以不会被影响。她只能悄悄地在张岳的碗里吃菜,虽然很委屈,但是也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
“快开学啊,我感觉再这么吃饭人要憋死了。”张悦吐槽到,她已经感觉自己这不是吃饭,而是在受罪。
‘行了,要不你回卧室里吃饭。’张岳无奈的回复到,但是他表面上只能保持着微笑和父母对话。
“那谁给我把菜拿进去,我真是不动脑子。”张悦的脸气的鼓了起来,然后对着馒头狠狠的咬了一口,“哦,好干,噎住了。”
张岳赶紧转身装作咳嗽,然后给她拍了拍后背。
“小岳岳,你倒是吃慢点,自己家人吃饭又没人抢。”张母看着张岳无奈地说道。
“嗯嗯嗯,咳。我知道了。”张悦把那口馒头咽下去之后,张岳赶紧回复了张母的话。
‘你说话的时候,别吃东西。’
“这不都是你害的!”张悦死死的瞪了张岳一眼,把馒头丢给他,自己去桌上吃零食去了,“你把剩下馒头吃了吧,我溜了。”
张岳看看手里和碗里的馒头,苦笑了一下,但还是都收拾掉,毕竟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
————
完成治疗之后,医师并没有和她说的一样直接离开,而是在木屋内一直休息到了早上。
“你这是要走了吗?”梅起的很早。这段时间里她休息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了,在她锻炼回来之后遇见了正准备离开的医师。
“嗯,我没有什么必要呆下去了。”医师的声音和缩小之前相比清脆了不少,听起来更像是个女孩子。
“那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梅犹豫着说道,虽然卡娜一直和她说作为佣兵不能随便打听一个人的信息,尤其是当面询问,但是她也仅仅是成为佣兵不到两年,还保留着当年那种喜欢听八卦的习惯。
听到她的话,医师似乎是笑了,但是她的表情却因为半张脸被挡住了而看清。
“说吧,你想问什么问题,如果我想回答的话,我可以给你回答。”医师的声音突然放的很轻。
“就是为什么,昨天你哭了?”梅有些好奇地问道。
医师沉吟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这让梅觉得自己是问错问题了,正打算道歉的时候,医师拉着她向远离木屋的位置走去。屋内因为治疗的副作用而仍在昏睡的卡娜不知道屋外正在发生的事情。
两人大约到了离木屋五六十米的地方对时候,医师忽然摘下了帽子,露出了样貌。那是一名灰色头发的少女,外表看起来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左眼上面的额头有一道疤痕,大概是被小刀给划伤的,她的眼睛很大,眼眸是灰绿色,让人看过去就能体会到少女的忧郁,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少女的眼睛没有焦距。
“你的眼睛。”梅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她从卡娜那里听来的关于医师的事迹几乎是神乎其神,虽然有她为了让梅保持信心的夸大成分,但是对于医师而言,治疗眼睛应该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眼睛吗?”医师笑着摇了摇头,“你是不是认为没有焦距就是瞎掉了?不是的,这只是我能力的副作用而已。”她的笑容似乎有些苦涩。
“抱歉,我提了不该提的事情。”梅很有礼貌地道歉了,如果是卡娜的话最多就是拍拍对方的肩膀说句别在意。
“没事,这些我都不太在意,一切的已经习惯了。”医师靠在一棵树上,把头向上抬去。
“你眼里我也许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的模样,其实我的真实年龄比你们要大的多。你知道上一个拥有女武神名号的人是谁吗?就是我。”医师的语气里有着怀念的感觉,“那时候我的身边也有位与你一样的人,她很温柔,很可爱。即使我们经历了无数次死里逃生,但是她还是那么胆小,看到一些可怕的虫子都会吓得跳起来。”
梅听得出医师话语里的怀念,也能看见她脸上留下的泪水,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引起了不该提起的话题,但她学习的礼节告诉她,她这个时候不应该打断医师的话,而是应该静静的听医师说完她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