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问那二个呀?我新抓的魍魉,用来入回魂药的。”
八岐慢悠悠的手放下碗筷,轻描淡写笑了笑。
我一时语塞,只好应了一句:好吧。
然而,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
我作为一个正常人,亦不敢迈出竹陨阁一步,因为屋子里没有伞,挡不了雨。只顾听着缓缓的琴音撩拨着人的心弦,如云间皎月,如遍地莲花,缓缓地荡漾在夜空雨夜。
只不过,外面那男子弹的琴声真好听,既熟悉,又陌生,倒让我的思念之意欲渐加深了。
“什么时候,你这儿带来了那么多妖怪。这么多妖,该不会都是抓来入药的吧?”
“主上,正是。以妖魂炼丹,天女好的快。”
外面,一股悠扬的琴音戛然而止。潇潇雨歇。抬望眼,唯留二人窃窃私语。
我四处张望着,偷看着爬上了竹床,隔着竹窗,听着门外渺渺茫茫的琴声余音,只顾低下头来满脸踌躇。
“主人,这浑血衣物,如何处理?”
“无妨,我带去天上,托银河的浣女洗净了,再带下来。”
那弹琴男子说道此处,我才发现身上原本是穿着一件冰蓝雪衣的,可如今却换上了一身麻布粗衣。
“糟了,我衣服呢?!”
这着实让我摸着自己身体心猛地一沉,身猛的一惊,忙在屋里打转寻找自己的衣服。
又瞧着窗外雨夜里,一个木盆子里盛放着自己的那件“冰蓝血衣”,裸露在雨夜之中任由起风吹雨打。
一时间,无尽的羞涩与怒火在我身上蔓延!
“他…他,我…我,怎么会?!!可恶,这个死变态!居然敢脱我的衣服!简直太过分了!
我可是天地一姐,这个该死的!居然趁人之危!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本是男女授受不亲,看他长得如此俏俊,不过色鬼无疑。
这辈子,我天玄女算是栽到你手上了!你等着!带我寻回衣服,你便去阎王爷那报道去吧!死变态!”
我死死盯着,玉手里紧拽着身上的麻布带子,气势汹汹地大踏步冒着细雨向外走去。
月夜里,战神尊白衣飘飘于门前凉亭处席地而坐。琴榻上,青铜色香炉里燃着松柏枝。周旁还放着紫荆花和香薰草,兴许是香炉内的松柏燃尽了备用。
他手指修长,弹奏的琴音总如女子般凄怨忧婉。在这竹林里久久回响,却不见有任何回应,好似孤寂。
我见着他就在门前不远处的凉亭内弹奏,亦是心中怒火万丈,久不平息。
孰不知,他似乎注视着我,眼中若有若无的深情,莞尔而笑低头抚琴。
我气的忙迈开一步,便觉得腰酸背痛,一时间皱起眉头小心蹲了下。忖着台阶,咬紧玉齿,双眸死死盯着:“死变态,你给我等着!你一姐来取你小命了,乖乖杵在那吧!哼!”
说罢,我心念一动,手持红尘剑,凭空化成一阵霜花,携带着凌冽寒冰之力朝少年悄然而来。
只见雨空之中,立刻变为冰天雪地。无尽的寒霜覆盖之下于每一处角落开始疯狂蔓延,逐渐结冰生棱。
少年只觉得这手指越来越冷,琴弦上也被附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殊不知,一道倩影不偏不移的处于他后背缓缓贴近。
“哼!法术杀你太干脆。你个死变态,我用麻绳勒死你!才解气!”
我气哼哼想着,将身形隐去,手中麻绳越拽越紧。
只见,八岐瞧着我这雪白如玉的玉手拿着麻绳一点一点伸向他时,仍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
而那少年却忽然转过身来。见着我手上拿着麻带,一脸惑色的瞧着,长袖清拂将我的隐身散去,眼神有些复杂道:“干什么?”
“没…没什么!啊…呵呵!就是觉得月色好,出来看看,呵呵。”
我见状立刻尴尬站起来,挠着头,有些语无伦次。
而他居然好声没好气地摆了我一眼,道了就无聊之后,继续抚琴,还很一丝不苟。
我简直气的两眼冒火,手中凭空凝结出一把霜雪寒冰刃,正欲刺向他时。
“你又干什么?”
他又回了回头,有些坐不住,抚琴也很不耐烦了。
我一脸陪笑,“你脖子上有个苍蝇,现在飞走了。”
于是,眼疾手快只好将冰刃化去,右手的红尘剑收于袖中,故作假装四处观望。其心中亦是气的不行!
“明也不行,暗也不行。索性,一命换一命!你个死变态,我还怕你不成?怕你什么天王老子蛇皮王八蛋转世,就算你是天王老子,咽不下这口气,我也要掐死你!”
想罢,我猛的攀上他的喉咙,玉手死死掐着他颈部,破口大骂!
少年立刻回过神来,感受着微弱的窒息,深邃的双目死死瞪着我。我定晴一看,看的越发久了。
慢慢的,慢慢的,他既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好像是八岐。
“八岐?你,怎么会是你?”
我简直吃惊的不行,道。
只见他摇身一变,那被我死死掐着的人颈竟变成灵活的蛇颈从玉掌中滑出。
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化为数丈之高的八岐大蛇腾飞上天。在雨夜之中,于九霄之上嘶嘶吐着蛇信,阴风乍起。
我暗暗想着,心中大呼不妙。
奈何,八岐大蛇于青天之上徘徊,双眼在夜空中泛着幽光。见他腾跃而下,长啸一声!朝自己来时。
我吓的连忙起身逃跑,殊不知脚下一空,腰膀一酸,便无力瘫倒在地,绝望的闭上双眼。
“没事吧,姑娘。”
殊不知,一阵温暖如玉的声音,慎得我心都软了。
我慌忙张开眼睛,还是惊魂未定。面前的那个男子,长得煞是俊美,就像是一朵海棠花一样。
白色的衣襟吹拂下,他的身影浅浅淡淡。只是,他笑着将我搀扶起来,如此的甜蜜,我永远忘不了。
“那个,我们曾经认识吗?”
我看着他,头脑里似乎闪过一系列画面,却仍是模糊不清。
“认识,自然是很久以前认识的。之后拜过堂,成了天地。只不过,你忘了,而并非是我忘了。”
他就这样说着,静静的凝视着我,挑逗起我的下巴。
一时间羞得我一脸通红,无地自容,真的想找个地方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