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长公主忌日只剩最后一天。
清晨,京城,花楼里的姑娘们纷纷推搡着站到天台上,红着脸偷瞄楼下面若冠玉的公子。
公子一身明蓝色长袍,戴朱缨宝饰之冠,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在厚重而洁白的云彩衬托下,烨然若神人。
“神人”容颜懒散地转着手中的扇子,一步一步走到花楼对面的赌坊门口。
是的,是叶辞。
他并没有遵守约定,在城外等着同阿奚一起进城。
原因肯定是有的。
……但总归是先有念头,再有理由。
叶辞微微偏仰着头,勾起绯色唇瓣,冲望着他的姑娘们吊儿郎当的吹了声口哨。
姑娘们脸更红了,但总归不是闺阁女子,表达情感的方式总要火辣些的——一时之间手帕、鲜花满天飞舞着,悉数落在阿辞周身。
京城的百姓们也一阵轰动,逆着脂粉鲜花向阿辞迎去。
或许在有些人眼中,他玩忽职守,非但没有按时把赵奚接回,还被收买着一起去了趟南宜,甚至放纵赵奚假造令牌。
但百姓不会管这些。
百姓在意的是,世子与赵公子既然会千里迢迢去帮助南宜百姓,那么自然也会在他们危难时挺身而出。
而这就够了。
……
在逐渐热闹的场景里,叶辞弯着眼,打量了遍几月未见的皇城,又认认真真看了看身前的小楼:
面前的赌坊极其奢糜,柱台上镶嵌着颗颗灵石,墙面上尽是纯银雕铸而成的疯狂的图饰,内里宦达子弟放纵的呼和声传来,让人目眩神迷,流连忘返。
这里是南国赌徒最中意的“温柔乡”。
叶世子也算是其中一掷千金的常客了。
他没管周边越聚越多的百姓,抬步走了进去,把外界的喧嚣呼喝“抛”到门外。
…约么抛过劲了,叶辞进来后,赌坊内也给他搞的一片安静。几千双眼睛注视着叶辞。
阔别三四个月,赌徒们看见他,多少有些复杂的难以抒发的感情。
不过话说这一回京就直奔赌坊,连家也不回一趟,确定不是在作死吗?
几月前,叶王爷追着世子打的鸡毛满天飞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不仅赌徒们这么想,赌场的理事也是头一回与赌徒们的思想保持了高度统一。
叶辞的赌术是真的NB,能让别人输的倾家荡产的那种。
这小祖宗好不容易出了京,还没等他赚个盆钵满体,咋就回来了呢?嗯?
回家享受天伦之乐它不香吗?
——真想在赌场门口贴上:“世子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
然而他不敢……
有侍者恭敬地趋步走来,低声说了些什么。
叶辞点了点头。
于是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