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她已经走了。”宫老夫人收拾了情绪,端庄的望向走进来的儿子,他一向沉着冷静,现在这般的急躁是自己不喜的。
“你跟忧儿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走?”宫轻痕大步流星的靠近了自己的娘亲,额角的青筋章显出他的愤怒。
“你这是什么态度,有这样跟娘亲说话的吗?”宫老夫人严正了神色,比以往的祥和更严厉些。
“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对于这个娘亲,他是尊重的,说话的声音从先前的凌厉变得缓和些了,不过依旧那么没温度。
“我只是说了该说的。”
“如果你认为自己还是我的娘亲话,就不该和忧儿说不该说的话。”该说的?就是那可笑的血脉吗?
“我说的是该说的话,还有,注意你的言词,你已经对长辈不敬了,我含辛茹苦养你二十多年,就算是死了,我都还是你的娘亲。”
“你明明知道我们不是。”宫轻痕咬压一字一字的吐了出来。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安然和宫宇山庄的存在。”
“我去找她。”宫轻痕漠然转身。
“难道你要弃宫宇山庄的百年基业不顾,难道你要弃宫宇山庄的百余条性命不顾,难道你要弃你娘亲不顾吗?”
怔住了身子,停住了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回答,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是那么的苍凉,“这十多年的向佛,我以为你已经看破红尘了,娘亲,你让我失望了。”
听言,宫老夫人便双腿跪地,那扑哧的跪地声揪着她的心,亦揪着他的心,“为了一个女人,弄得家破人亡,你也让娘亲失望了,这一次,就当娘亲求你,求你放过宫宇山庄,放过庄内的众人。”
宫轻痕只感觉心口痛得好厉害,连呼吸都是那么难,艰难的转过身,望着跪地的娘亲,这个将自己当亲生儿子养大的女人。
“你也是这样逼忧儿的?”
“是,我也知道忧儿是个好女子,这样好的媳妇我又何尝不想要,可是命运不容,这是注定的。”
“命运,当年爹就是因为听信命运而弄的永不瞑目,难道你也想让我步他后尘?”
“难道你想叛国?”
“宫宇山庄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胡闹,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当年你爹有多么的不甘心,他都没有叛国之心,而你,也绝对不能有,你若今天追出去,那就踏着我的尸体追出去。”宫老夫人迅速的从头上取下一根细致的发簪,对准自己的脖子,以死相逼。
“娘亲。。。”宫轻痕楞住,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娘亲也会有眼前的举动。
“痕儿,这么多年来,娘亲从来没有干涉过你的任何决定,可是这一次,你就听娘一回吧,踏着鲜血得来的幸福,我想忧儿也一定不会想要。”
“我若放弃,忧儿会死。”
“我可以求他,求他要解药。”
“求?他不会因为你的一命之恩感谢你的。”
“如果真是这样,用她一条性命换天下人的无数条性命,我想忧儿会愿意的。”
“莫说她不愿意,我也不会允许,娘亲,你自私了。”
“这不是自私,是大义,痕儿你难道忘了你爹曾对你的教诲?”
“就是这该死的大义,让我一次一次的辜负忧儿,可她却从来没有怪过我,而我也不能再辜负她了。”宫轻痕的言词逐渐激烈,和娘亲争执并非他所愿,是他真的做不到放手了,真的做不到。。。
无痕可以为了她,而练功走火入魔,无邪可以为了她,建立花月宫与天下为敌,连逍遥都为她死而无憾,就连孤冥都可以为了她破例,而他又做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而无能为力,这样的无能为力只会更让他时时处在自责与愧疚中。。。他要的不是自责和愧疚,而是对她,一生的守护。。。一辈子的爱。。。
“你这么说就是不肯让步了?”宫老夫人持着簪子的手更进一步,那白皙的皮肤开始溢出鲜血,一点一滴顺着手腕渗流在地上。
“娘亲,别逼我。”宫轻痕想上前阻拦,却又看到娘亲加重了力道而停止。
“是娘亲在逼你,还是你在逼娘亲,女子可以是红颜,但是绝对不可以成为祸水,我不希望看到忧儿的那么一天。”
“不要再刺了,我。。我答应你。”宫轻痕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那是种比绝望还要胜过绝望的情素流淌。
见状,宫老夫人稍微露出一点释放后的轻松,岂料,下一秒,“痕儿,你想做什么?”
宫轻痕一手夺过娘亲手里的沾着鲜血的发簪,“对不起娘亲,忧儿她在等我,我不能让她久等,穴道会在二十四个时辰后解开。”
“宫宇山庄已经被包围了。”
“只要漫天飞舞不现,庄内的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为了她,失去一切,就算叛国,你也再所不惜吗?”
“孩儿不敢忘记娘亲的教诲,所以绝对不会叛国,但也绝对不会交出自己的妻子。”
“你就这么狠心想丢下娘亲?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我从来将你当作亲生儿子抚养。”
“娘的养育之恩,孩儿此生难报,如若有来世,孩儿一定会侍奉好娘。”
望着头也没回走掉的儿子,宫老夫人什么也没说了,眼角划过的泪水随风干涸。。或许,这一步也是注定的,痕儿,你若决定了,千万别后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