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梓吟!你干嘛呢?不接我电话!”手机里吴玥的吼叫声惊的何梓吟耳膜微震。“啊?嘿嘿,真不好意思。最近睡的太沉…嘶~”何梓吟拧开松动的水龙头。刺骨的水流淌过干裂的手背,火辣辣的疼。“我今天有场演出,我帮你留了一张票哦!”扳着手指算算,今天是第十天了,母亲会不会回家,何梓吟犹豫不决。朋友盛情难却啊,她怎么忍心拒绝呢,还是留张纸条给母亲好了。
音乐会场的布置低调大气,人们穿着礼服优雅的穿梭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何梓吟羽绒牛仔的穿着显得格外突兀,她尽量倚着墙壁走,但进进出出总会扎到高贵人的眼,所以一曲短暂的钢琴曲结束,她遭受了不少鄙夷的目光。
自卑的灵魂华袍加身遮掩虚空的内心,然后高扬头颅俯视一切。人再高级,也终究是视觉动物。
直到吴玥指下的最后一个音符落定后,何梓吟才一路小跑着出了会场。虽然深感歉意,难堪不已。但她依然为好朋友感到欣喜,满场的观众反响很热烈,这可能就是对表演者最好的回应。
何梓吟打算找到吴玥告别,她隐隐感觉今天会有事情发生,说不定是母亲回来了呢。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换不停,何梓吟在会场门口站到下一曲交响乐都演奏完毕了,还是没有等到吴玥。她拿出手机打电话过去正在通话中,在后台应该还有事在忙吧。
她等不及了,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焦急的呼喊她,抓挠着她的心弦。
地铁到站漫长又短暂,回到家中的每一步都沉重不安,要是母亲依旧没有回来,那她去了哪里?是否安全?会一去不复返吗?要是她回来了,那她这段时间都是在何处度过的?以后还会不会离开?
锈迹斑斑的金属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环顾四周,没有人。留给母亲的纸条还原封不动的压在花瓶下,满怀希冀的字迹可笑至极。有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细细的灰尘在微风中肆意腾飞。娇艳欲滴的白玫瑰变得干瘦斑驳,那个送花的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何梓吟之前躲避着这一切,现在极度渴求着想搞清楚所有的谜团。
母亲衣柜里的木箱到底贮藏着什么秘密,何以大费周章设上三把不同类型的锁。这不是在防窃贼,这从来都是为了防她!
自从八岁那年,她因为贪玩躲迷藏钻进那个吱吱作响的衣柜里面,被母亲厉声呵斥,拽着衣襟甩出卧室后,那个木箱就被上好整整三把锁子。她也再没有跟别人玩过捉迷藏。
卧室还是一尘不染,到处都跟十天前的模样毫无二致。除了……床单的一角有些翻卷,何梓吟走过去仔细的拍打平整。然后站在衣柜前,她一遍一遍的警告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打开这个木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何梓吟翻遍了所有的角落,都不见那个木箱。木箱上面遮盖的一个锦罩揉成一团塞在折叠的衣服里。是有人拿走了,当她在音乐会场的时候,有人进入了这个房间。
何梓吟的手剧烈的颤抖,她要报警却连锁屏都解不开。眼泪夺眶而出,全身瘫软倒在地上,只有心脏凶猛的跳动,扯得五脏六腑生疼。在这一刻她很无助,一切都崩塌了。
她咬牙坚信的所有希望,她强撑着的勇气,大脑里紧绷的最后一根神经告诉她:母亲可能真的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