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各自找了背阴的位置,坐下来休息。空气中一丝风都没有,四周静的出奇,
一阵驼铃之声惊起,引得商队里本来已经卧在地上的骆驼忽然自己站了起来,扰人休息。
莫秋觞缓缓睁开眼睛,见云飘尚在闭目养神,轻声对她说道:“一会儿把你的东西放好,别掉了。”
云飘一双美目闭着,笑意挂在嘴角,“嗯”一声,点了点头。
莫秋觞示意那异族的向导,那向导会意,忽然粗犷的吆喝了一声,本来还在休息的众人,都纷纷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囊,就准备上路了。云飘依然坐着骆驼,莫秋觞和连峰则站在前面,等着大家缓缓赶上来。
众人尚未行出几步路,行动稍微慢一些的人甚至还在整理。
忽然,从石阵的四面八方冲出了几十匹骆驼,沙尘飞扬间,闪现出精瘦健壮有如骏马的骆驼,每一匹骆驼上都端坐着一位宽袍长衣,异族人打扮的大汉。
莫秋觞等人还未反应过来,这些手提弯刀的异族大汉,就冲入了商队中来。换乱间,众人尚来不及抵抗,便有多人被他们砍伤了,最关键的是,那些大汉犹如风卷残云版,将云飘所乘的骆驼劫掠了过去。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云飘坐在骆驼上,被他们拖着往前跑,莫秋觞见不好,指挥众人去追,一场混战已经触发。
异族人人多势众,又占据了高度的优势,莫秋觞等带领着十来个暗卫与他们厮杀,竟然一时抢不回云飘,双方激斗起来,暗卫们皆躲躲闪闪,攻击的也不得章法,这可急坏了莫秋觞,边打边高声喊道:“哪位是领头的大哥,听我一言,只要把人还给我们,货物金银,随你们取舍。”
其中一位身穿白色长袍,又以白布蒙面的大汉,一双眼睛透出凶狠威吓的光芒,大笑之声,有如金石开裂:“财自然是要的,人也不会放过。”说着一柄弯刀,冲着莫秋觞就劈了过来,。
莫秋觞忙急急避开,趁着空隙,给连峰使了眼色,二人只是接招,却不还手,观察这些人的路数,寻到其中武力最为凶猛的几个人,以轻功去缠住他们。
然而与此同时,众位暗卫与莫清,却被这伙异族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且战且退,虽然受伤的人很少,但却也着实狼狈不堪。
一会儿工夫,莫秋觞等人,就被这些异族人包围了起来。
莫秋觞还想要突出包围,一招不甚,竟然被刚才那白袍汉子抓住了破绽,弯刀架在了项上,制伏在当场。
莫秋觞见状,情急大声喝,“刀下留人”。
那汉子果然没有劈下,只是哈哈的,大声嘲笑,又指了指远处被隔在包围之外的云飘,对莫秋觞道“那个是你的女人?”
莫秋觞顺着他的手指之处,关切的望着云飘,没有否认。
那汉子道:“好,那你说,你是要你的命呢?还是要她的人呢?”
莫秋觞不明所以:“此话怎讲。人已经在你们手里了,我们也别无他法,自然是要命的。”
那汉子笑道:“果然,你们中原的男人,个个都是怂包,为了自己活命,连自己的女人也不救。”
莫秋觞冷笑一声,没有答话。
那汉子见他本来就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居然还跟敢发出如此轻蔑的笑声,不由得更加愤怒,“你这样的怂包,还敢笑我?”
莫秋觞抬眼望向那大汉,“你若有种,就下来,与我单挑对敌,若我赢了你就把她还给我,若你赢了,杀刮存留,便悉听尊便。”
那汉子听他说的轻巧,却也不上当,笑道:“如今人在我手里,我为何要顺你的意,与你拼斗。现在我是不可能将她还给你了,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的命吧。若想活命,赶紧将身上所有带着的银票都勾了,送了上来。若我们看在钱财的满意的份上,说不定能考虑放了你们过去。”
莫秋觞不由得皱眉,“看来你就是这群悍匪的头了?”
那大汉顿了顿,也不看他只是大声喝道,“交出银票就是,你管这么多干嘛。”
莫秋觞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约有百十余张,在那大汉面前抖了抖,“银票,我有的是,只是我只能交给你们的首领,否则,若给你这样的喽啰拿了去,我不仅丢了银票,说不定连人也被你们杀了灭口。那我们岂不是连个讲理的地方都没有了,若不叫你们的首领出来,我宁可烧了这些银票,自杀,也不会勾一张的。”
说着手腕一抖,眼看这些银票就要随风飘散了。
那大汉见他如此,心说,果然这中原的商人,都是如此心思诡秘,便朝远处巨石后面望了望。
“且慢,你们要见的无非是我。只要你交出银票,我保证你们可以安全的走出这个石阵,到你们想要去的地方。”忽然一个洪钟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十几骑骆驼,从远处的巨石处闪出,为首的人,也是一身白袍。
“这位就是你们的匪首?”莫秋觞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那人坐在骆驼上往下看了看,眼见这年轻人,手上擎着一叠百余张银票,脖子上架了一柄弯刀,形貌犹如一只待宰的羊羔,口中却还能说出如此轻浮不知深浅的话来,可见要嘛是个不知死活的狂妄之人,要嘛真的勇气可嘉,是个有傲骨的人,故此想要试试他,没有生气,反而大笑,“你说对。”
莫秋觞听他笑声朗阔,并没有被自己的言语激怒,倒是心中一动,有几分信服他是这群悍匪的领头之人,便不卑不亢的转向那人:“既然如此,那就请尊驾让手下之人,将这刀收起来吧,容我和我这十来个兄弟退出你们的包围,再将她还给我,我就将这银票全数奉上。”他说着指向云飘
那人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这一大串要求,不由得心中大怒道:“你这小子,死到临头,还跟我谈条件?我现在就算命他们马上杀了你,也未尝不可。更何况,我已经答应放了你们,绝不会食言。不过……”
莫秋觞敛声屏气听着,“不过什么?”
那人回头看了看远处坐在骆驼上的云飘,嘴角一斜,“那女人却不能让你带走。要命的,就把银票和女人都给我好好留下,否则你们就做我这些神驼的踏脚泥吧。”说着那人哈哈大笑起来,引来了他手下那些悍匪,更加发出疯狂的笑声。
莫秋觞眼光在他们脸上飘了一圈,眉头渐渐皱紧,他扬手间,就将百余张银票轻轻挥洒,犹如雪花飞散开来。
那些悍匪见状,不由得暴怒,人群中一阵嘶鸣怒喊,骚乱再起。
忽然间,一声惨叫声,石破天惊,骑在骆驼上的异族悍匪还没有反应过来,众人回身看时,站在外围的一名小匪,抱着左臂,从骆驼上摔了下去,在他还未落地之时,一柄袖剑探出,已经又在另一名悍匪手臂上开了一条口子。
那悍匪的首领仔细一看,竟然就是刚才坐在骆驼上,看似柔弱无骨的女人。只见她身姿灵巧,两手各持一把袖剑,从后面直冲进来,已经将后面的驼队搅开了一个口子。
他尚未反应之际,就在他眼前,刚刚那个洒了银票的年轻人,竟然忽的一下,不见了身影,紧接着,就是一阵乒乒乓乓,兵器碰撞之声。
莫秋觞手下的十来名暗卫总算等到了这一刻,刚才为了配合公子的计划,只得隐藏了实力,如今随着莫秋觞的发动,战事再起,与这群悍匪纠缠起来。
莫秋觞凭借着自己绝顶的轻功,与连峰一起,不停的攻向那个自称是首领的人,却故意不马上将他擒获,反而是一点点收紧攻击范围,越来越近身,以此来试探这些悍匪是否会保卫他。
他二人越往前攻,那匪首的周围越是聚集起更多的人,见此情形,莫秋觞心中断定,这人即便在这群悍匪中不是地位最高的,也定然是个头目。
而他一旦确定了,便自然不会在相融让。出手如电,莫秋觞鬼魅一般的身影,一晃之间,便来到那人的眼前,跃起之际,脚点着他所乘的骆驼的头,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一把踹掉他手里的弯刀,将他整个人捉起,跳出了战圈。
一切来得太快,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被莫秋觞反手压住大穴,浑身酥麻,无法动弹。
“还不住手么?你们的首领已经在我手上,难道想看他死么?”
莫秋觞清朗的声音一出,立时犹如石破天惊,一片混乱瞬间静了下来。远处还在缠斗的云飘,也脱离了战圈,一个窜身,跳到连峰身边。莫秋觞望向她,见她没有任何损伤,才得安心。
莫秋觞一手反翦着那首领的双手,另一只手驾着一柄长剑在他的脖子上,“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那人见情况急转直下,方才明白过来,原来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刚才那些表现,不过都是装的,自己大他这么多,竟然被他骗了,又怒又悲,不由得苦笑起来,“枉我在这沙漠上称雄这么多年,居然栽在你这小子手上。”
莫秋觞笑道:“其实你也不算亏,不必如此懊悔。实不相瞒,你虽然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也不是泛泛之辈,能遇到我这样的对手,你输的不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