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僵持在此,云飘不知如何是好,莫秋觞向周围看了看,一人也没有,若想制住这个小女孩也不是难事。
但当他看到小女孩腰间绑着的腰封之时,忽然想到一件事,便转了口风,“好吧,我把你的宝贝还给你,但是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么?”
那小女孩答也不答,伸出左手,一副快点给我,不想跟你废话的架势。莫秋觞只得从腰上解下那包袋来,递给了那女孩。
女孩接了忙打开袋口,那粉色的蜘蛛顺着口袋爬出来,在她**的手臂上爬来爬去。那女孩
望着蜘蛛,脸上的怒气马上消了,一指手指头摸了摸那蜘蛛,顺手一甩,就把莫秋觞的金丝
包袋扔在地上,“看你们知道厉害,就放过你们了,下次别让我再抓住你们这两个小贼。”说完,便跑入树林。
莫秋觞一声唿哨,叫了暗卫出来,让他们找人看马,吩咐完,拉着云飘就朝女孩奔跑的方向追赶过去。
云飘不解因由,却什么也没问就是跟着他一起追。一会儿工夫,就跑出了这片合欢林。
出了林子前面出现一座大山,下面是一条狭长的河流,山口之间,水流湍急,那小女孩跳上一只竹筏自己撑篙,一会儿工夫就划出去好远了。
云飘和莫秋觞躲在一株合欢树后面看着,云飘刚要问,莫秋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向外看了一会儿,见那女孩离得远了,拉着云飘也到了河边,可惜已经没有竹筏了,他们顺着那河滩往前走,跟着那女孩的竹筏,保持一定的距离。走了好一会儿,没有路了,那女孩一转弯也不见了。
云飘转向莫秋觞问道:“为什么要追她?”
莫秋觞四下看了看,只见远处河对岸有一只破竹筏,显然已经被废弃好久了,看了看距离,便从地上捡起一只树根,然后对云飘道:“我一会儿过来接你,再跟你说。”
说着将那树根拼命往河中心一抛,施展轻功,飞起后正好踏在那漂浮的树根上,略一停顿,便又跃起,一举跳到了对岸。
见他平安落地,云飘这才一口气放下来,朝他挥挥手。
莫秋觞也回以一个点头,只见他弯下腰,将那破竹筏规了规,找了一只树枝,用匕首剥了皮,又用树皮将那竹筏的头部扎了扎,旁边的竹篙折成了两断,莫秋觞无法,砍了一根长的树干,量一量跟竹篙的长度接近了,便将那竹筏推入河中,用树枝当篙,划向云飘。
“你在这条河上渡筏,可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么?”莫秋觞边撑篙边问。
云飘站在他身后,向四周,上下不停张望,又低头看看脚下的绿水。恍然闭上眼睛…….
“我们快点走吧,别让他们看到追过来……”
“娘,我们去哪里?不是在外婆家玩的好好的么?”
“我们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阿云从来没去过的地方,阿云开心么?”
“是有很多星星,很多花的地方么?”
“是啊!”
水波粼粼,青山耸立。
“我梦里的和父母乘船的地方,好像就是这里。”云飘的心跳的特别快,声音都有些颤抖,吃惊的用手捂着胸口。
莫秋觞回过头去,看了看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问你么?”
云飘摇摇头,“你怎么会想到?”
莫秋觞笑道:“你还记得那小女孩腰封上绣的什么?”
“绣花?”云飘仔细回想了半日,还是摇摇头。
“那小女孩,腰封上绣的是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就是传说中的彼岸花?”
“此花其实也算常见,虽然民间少有,但是宫廷贵族倒是常有人因为喜爱而栽植观赏。”
“可是此花寓意极为哀伤,为何贵族反而喜欢呢?”云飘倒是不解。
“各花入个眼,也很难分辨出好与不好。只是此花不易得,所以才显珍贵吧。”莫秋觞解释道。
云飘听了也有理,“那么和那小女孩有什么关系呢?”
莫秋觞一边快速的划动竹筏,一边说,“那小女孩腰封上绣的是一株双色曼珠沙华,极难培养的品种,所以绝不会人人都见过,然而我却在另一个地方看到过,而且你也见到了,你仔细回想。”
经过莫秋觞这么一点拨,云飘飞速的回想,猛然惊醒,“我娘的画像?”
莫秋觞见她反应敏捷,也是欣慰,笑道:“正是,你虽然观察力还差一些,但是反应迅速。”
云飘此刻也顾不得他夸奖自己,忙问道:“那么依你的意思?我娘与这小女孩有一定的关系?”
莫秋觞边撑篙边解释道:“正是,那女孩虽然年纪尚小,但是行事做派有些邪气。按理说我雨阙的情报,对天下之事也是掌握个五六分的,居然全然想不出培养粉蜘蛛的到底是做什么的。所以我想她与你娘有没有关系,我们探一探就能了解一些,跟上她,到底看看她背后是什么?”
转过河湾,前面只有一条分叉,莫秋觞便划向那边,行了一段,看到一只竹筏停在河滩上,竹筏上水渍未干,想来就是刚从那女孩留下的,莫秋觞将破竹筏停在对岸,牵着云飘一跃跳到岸上。
他二人在树林中走了良久,连那小女孩的影子也没看到。
“我们是不是找错了方向。”云飘抬起头,上面的阳光晃得她有些头晕。
“可惜我们刚才没有追上她,但是她的居地应该就在河流附近。我们再好好找找。”莫秋觞在前面走。
远处一个人急匆匆的往下跑,差点撞到云飘,她本来就有些头晕,被这一晃,险些栽下去,
幸好莫秋觞回身一把抱住她。
他们二人还没说什么,那撞人的反而吓得跪下来,“都是小的的错,请大人高抬贵手。”
见他吓成那样,二人也是好笑,莫秋觞松开云飘扶她站稳了,回头看看上面,见那人手上提着一个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的什么,心道,莫不是强盗?
便佯装吓唬他道:“你这贼人,如此匆忙,莫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那人吓得浑身哆嗦,“没有没有,小人不是贼。”
莫秋觞见他果然怕了,笑道:“你既然不是贼,那这么慌张做什么?”
那人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莫秋觞见他可能是真的吓到了,又蹲下安慰他,“我们也不是什么大人,不过是过路的,你不用如此害怕。”说着从身上抽出一根金叶子,“这个给你,回去打两壶酒,压压惊。”
那人见了金叶子,眼睛都直了,想接又不敢的模样,逗得云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快接了吧,我们公子的好意。”
那人抬头看看云飘,又小心翼翼的扫了两眼莫秋觞,见他二人面目清俊,也不像恶人,想了半天,一狠心,还是哆哆嗦嗦的接了下来。
“多谢二位,多谢二位。”那人说着起身就想走。
莫秋觞却一把拉住他,那人又被吓了一跳,“这是买命钱吧,那我不要了,不要了。”
说着就把那金叶子要扔回给莫秋觞,却一直犹豫着没脱手。
莫秋觞见他居然怕成这样,也是甚为奇怪,“你到底怕什么呢,谁跟你说这是买命钱了。我们只是想问大哥几个问题而已。”
“你要问什么,就问吧,别杀我就行。”本来是个大男人,此刻声音却颤的像个老太太。
“第一个,我们是来找人的,不知道大哥可知道这附近哪里有白族人居住的村落么?第二个,我想知道,你到底为何怕成这个样子。”莫秋觞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人把牙一咬,心一横,“我跟你们说,附近应该的确是有一个白族人的村子,只是那村子里几乎住的都是女人。说实话,我也没去过,都是听说的,那村子里的女人都很凶恶,我们村就有人被她们捉住,折磨死了。在这附近讨生活的人,只要上山都怕遇到她们白族人,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你看看,”说着他打开袋子,里面装的尽是些山草药,“我就是一个捡山货的,家里没有几亩地,不靠这个,家里人也活不下去,所以农闲了就跑到山上去捡一些药材卖,要是遇到她们,我小命搭在里面不说,一家老小可就没有指望了。”说着一个大男人呜呜咽咽的还哭了起来。
莫秋觞拍了拍他的肩,“好了,这位大哥,别哭了,我们都了解了。那你能告诉我们那白族村子的大概位置么?”
那人道想了想,往下看了看,“你们是从河边来的么?”
莫秋觞道:“正是。”
那人道:“那就是了,你们走反了,他们的村子不在河东岸,是在西岸的。所以东岸的山上,还能看到附近的村民来这里采山货,西岸的山上,东西再多再好我们也不敢去。只不过她们偶尔也会到这边的山上来,怕遇到他们,我才会这么着急下山的。”
“原来如此。”莫秋觞这才明白,为何那女孩要将竹筏停在东岸,原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多谢大哥了,金叶子您收好,别弄丢了,算是一点小小心意。”
莫秋觞说完回头招呼了云飘一声,“下山吧。”
二人施展轻功,几步就飞了下去,空留那捡山的汉子在后面发出惊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