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炎花了些时间恢复情绪,江雨梦查看下一会情况之后,便回来在一旁默默地守着他。
江雨梦这种见多了血腥场面的人都不免心生愤恨,更别说翟炎这种平常人,这等惨剧对于心性上的挫折可想而知。
大约十来分钟之后,翟炎走到江雨梦身边,轻吟了声走吧,两人二话没说便继续踏上了旅途,前往这个折翼者秘密基地的深处。
两人在行走的期间,尝试着用勾玉联系哈哥,可能是信号被蒙蔽的缘故,通讯一直都没有回音。
翟炎又尝试着用鬼血瞳的能力破开墙壁抄近路前进,每次发动的攻击都会被墙壁弹回来,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折翼者费了这么大的气力将两人弄到这里,本就没有什么理由轻易地放他们回去,会有这些操作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此刻的废弃室已经没有了活物,两人畅通无阻的穿过废弃室,除了见到空荡荡的玻璃容器、装着标本的透明盒子和一些零碎的尸体之外,再也没有见到其他的物件。
两人很快便离开这里,来到了一扇漆黑的门扉前,二人谨慎地穿过门扉,眼前是一道呈螺旋状上升的扶梯。
他们面无惧色地踏入扶梯,坚定地攀爬着每一级阶梯,很快又见到一个椭圆形的安全门。翟炎利落地将安全门切开,两人也踏入全新的地方——半成品室。
这里的陈设倒是十分简单,视野里都是硕大的铁皮柜子,柜子内倒是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有的只是被透明袋子包裹好的尸体。
虽说尸体呈现着迥然不同的状态,但是那般千奇百怪的死相让人不由得膈应起来。
翟炎和江雨梦很快便来到半成品室的末端,方正的门扉被三个折翼者守着,丝毫没有让两人通过的意图。
三人是三胞胎,长着同样的国字脸,身高上也相差无几,也只能从身体形态上区分出他们的区别。
左手边的男人头顶长着一对恶魔般的尖角,背后有一对蝙蝠般的肉翅,手脚变成了苍蝇的钩爪,只有躯干和头颅没有受到影响;
中间的男人有着马的四肢、鸟儿的翅膀和大象的尾巴,只有躯干和上肢有保留着相应的功能,眼神中流露着空洞的意味;
右手边的男人相对而言就正常的多了,四肢较一般成年人粗壮了许多,唯有躯干处呈现着瘦骨嶙峋的状态。
右手边的男人往前走了两步,镇静地说道:“你好,我是阿大,中间的是阿二,左边的是阿三,原谅我们用这么简单的名字称呼自己,由于我们在这里接受了多次洗脑,所以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阿大顿了顿,似乎察觉到了翟炎和江雨梦的视线,“你们俩也看到我们三兄弟的身体了,我们三个是这个半成品室唯中一存活的生物。
他们给我们的脑海中植入了无法自杀和必须尽全力消灭敌人的指令,而我也是三人中唯一保有语言功能的存在。让咱们开始吧,希望你们俩有这个实力能够击败我们。”
翟炎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什么,似乎用这几秒钟的时间在为三人默哀,随后便开启了红色鬼血瞳:“那就……开始吧,我一定会速战速决的。”
“我也希望如此!”
阿三从嘴里发出阵阵尖啸,疯一般的煽动肉翅,在空中极速的调转着方位,四只苍蝇钩爪揭来一阵刀刃似的狂风,咄咄逼人地朝着翟炎腹部迸发;
阿二发出一阵高亢的马蹄声,在一声声踏步的回响中冲到翟炎身旁,用大象的尾巴挥出斩击,用粗壮的前蹄踹向翟炎的头颅:
阿大高喝了一声似在为自己打气,在四肢肌肉的加持下窜到了翟炎的背脊,晃动着他那干瘪的身躯,合起双拳击向翟炎的后脑。
然而,翟炎早已觉察出三人行将就木的状态,这乍看上去卯足全力的攻击,其内里却是油尽灯枯的状态。
翟炎不闪也不避,任由钩爪抓破了衣物、前蹄击打着头颅、象尾鞭挞着胸廓、拳风杀入后脑,三人连续攻击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只给翟炎留下了些皮外伤,以及丢失了少许血液罢了,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隔靴搔痒的程度。
七离剑霎时出现在掌心,翟炎亦在眨眼间来到了阿三的身后,自其头顶挥下一击,肉翅掉落、钩爪断尽、尖角三分、尸体两翼,阿三没有再发出一丝悲鸣,就这样闭上了流泪的眼睛;
鞭子般冗长的象尾甩入面门,翟炎一把便将它攫住,七离的刀刃遂在象尾处摩擦,随着象尾碎成肉末、马蹄尽数折戟、马身与人首分离,阿二在一声啼叫中黯然离世;
阿大的手腕被刀刃斩断,接下来是四肢被切至只剩下骨头,最终则是停留在了那起伏的胸廓之上。
翟炎睁开他那染满鲜血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阿大:“有什么遗言嘛,没有的话,我就送你上路了!”
阿大的身躯早已血流不止,可兴奋的情绪却早已超越了痛觉:“哈……哈,阿二,阿三,你们看啊,我们都伤到夜行者了,我们,再也不用做……废,物,了。”
阿大说完话就断气了,翟炎仍然将刀刃插入了他的胸口:“是啊,你们都挺厉害啊,都把我打痛了,希望在另一个世界,没人会喊你们三兄弟废物。”
翟炎攥着拳头背离着三人的尸体,不敢回头多看一眼,遂喊上江雨梦继续前进。七离的残片飞散在空中,血液自消失的剑脊处滑下,如同他们的生命般离开了这个世界。
只不过七离还会响应翟炎的召唤再次归来,而他们却要堕入下一个轮回,如蒲公英般随风飘散,不知会在何处安家,开始崭新的人生。
翟炎和江雨梦穿过了方正的门扉,眼前是一座复古的电梯,两人想都没想便一头扎了进去。
电梯根本就没有楼层的按钮,却在关门的瞬息便徐徐上升,带着两人离开半成品室。
门扉很快便再次向两侧划开,穿过了走道的末端之后,眼际内很快就被圆形的角斗场填满。
角斗场的四壁被银色钢板团团围住,只有中央的屏幕重复播放着过去的影像,右手边的墙壁上攥刻着甄别室的字样,从银色钢板之后传来潮水般的叫嚣声。
随着两人跟前的银色钢板从房顶落下,数十个折翼者从后方的空间涌来。
【水能够洗干净的东西,根本算不上是污秽的玩意。而真正肮脏的东西,便是那些永远漂不白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