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家的后人已经无知,亦或是堕落到了这种程度吗?”藤原雪纪缓缓地收起了雨伞放在身体一侧,偌大的振袖几乎都要垂到了地上。“数祖忘典,用来形容你们这种人,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你是?”源稚生在看到女子的那一瞬间,就立马明白了,眼前的女子才是真正的霓虹人。与她相比,真岛吾朗就像是一个拙劣的扮演者一般,只可惜他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才发现这一点。
“嵯峨源氏的后人,竟然愚蠢至此。”藤原雪纪双臂一振,将手中的花伞举起,直直的对着源稚生。“笹龙胆的痕迹却是一丝都不存在了。”
“你是,藤原家的?”源稚生这才想起来,从完美融合进藤原雪纪身上和服的藤纹中发现踪迹。“关西藤原?”
“是关白藤原式。”藤原雪纪骄傲的就像是一只孔雀一般,右手轻拉,从伞柄中冲出了一把细剑,如同流水一般,在黑夜之中粼粼发光。左手轻扭,伞面整体顿时散发出了金属的冷冽感。“先祖失去的,将由我们亲自拿回来。”
“失去?”源稚生一脸疑惑,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双手持刀,对峙着眼前美艳的过分的女子,“我们两家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是战国时代大将军那一辈的恩怨情仇吗?”
“是,也不是。”藤原雪纪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怜悯,“没想到,蛇岐八家都已经遗忘了这段历史。”
“不管你是谁,现在关西支部必须回归到本家之中。”源稚生举起右手的童子切,“我不打女人,让开。”
“如果我不让呢?”藤原雪纪的笑容就如同一朵娇艳的玫瑰一般,绚烂的火红掩藏起了根茎上的锐利尖刺。只见她莲脚轻点,右手的花伞回收再身后,整个人就像是柔弱无骨一般,在原地溅起了一地花瓣,轻柔,但是飞速向源稚生掠来。
“那就只有把你打趴下了。”源稚生冷冷的答道。“言灵·王权!”
“那还真是对不住了。”藤原雪纪似乎丝毫都感受不到压力一般。只见她右手的花伞如同昙花一般瞬间绽放,层层打开,轻轻一拉,就形成了重峦叠嶂,将源稚生的蜘蛛切弹开。
“白波九道流雪山,琴心三叠妆初成。”藤原雪纪檀口微张,如樱花般柔软的话语却暗藏着杀机,只见她左手的细剑在那一刹那如同蜂鸟一般迅速点出,直接击打在了源稚生刀身上最为不稳的三处,将童子切从源稚生手上击飞了出去!
“你输了。”藤原雪纪慢条斯理的将伞中剑缓缓地收回伞柄内,重新将油纸伞抗回了肩上,“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伴随着她的轻柔话语,暗不可查的丝线从伞中射出,将源稚生团团困住,捆得就如同一个等待着下蒸笼的粽子一般,在原地束手就擒。
“你,没有收到我的言灵的影响?”源稚生在原地艰难的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问道,“豁免了我的言灵·王权?”
“嘘。”藤原雪纪如雪般白皙的玉指放在了鲜艳的粉红色嘴边,小声提醒道。“女人,需要保持神秘。”
“啊呀呀,没想到是被老板娘你救了啊?”真岛吾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胶水,将原本已经一分为二的面具重新站了起来带回了脸上,“我就知道,那小子身边没有一个简单地女人。”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傻子。”藤原雪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叫你整天牛气冲天,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马有失蹄嘛?”真岛吾朗一时语塞,但很快就找到了反驳的点子,“但是要是对上龙王内的目标,难道他还能凭借着这破烂言灵将龙王压成肉馅吗?”
源稚生眼见两人都不搭理自己,只好暗自积蓄力量,准备一举挣脱束缚。进入了龙骨状态的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可以作为武器使用!
“别白费力气了。”藤原雪纪踩着木屐走到源稚生身边,掏出一根针管直接插入了大静脉中,“当了俘虏就老老实实的。这管镇定剂够你喝一壶的了。这段时间就给我好好当普通人吧。”
“这?”源稚生全身瞬间退出了龙骨状态,整个人就仿佛是彻夜狂欢了一般,剩下的只有无尽的衰弱和肾虚。此时的他,在言灵的反噬下,状态甚至不如一个普通的年轻人。面对着宛如远古暴龙一般的两人,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无力。
“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们才有皇血。”藤原雪纪指使着真岛吾朗将源稚生扛起,“数十年前的大火看来给你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啊。蛇岐八家的历史都被堙灭掉了。”
“你们有着蛇岐八家的历史?”源稚生一想起家族的那位罪人,就恨的牙痒痒。虽然自己的养父并没有直说那人是谁,但是拥有着那么大的权限之人除了上一代的皇之外再也别无他人。“关西这边有着完整的记录?”
“没有,我们只有自己的。”藤原雪纪推开Fourshine的大门,原本吵杂喧嚣的夜总会内早已冷清的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只有舞台上仍然在旋转的激光灯,在诉说着上一刻的疯狂。“看得出来,你很信任那个名为橘政宗的男人。”
“他是我老爹,抚养我长大,教导我成人。我不信任他,难道还信任你们吗?”源稚生翻了个身,在沙发上转过来冷冷的看着两人,“如果想挑拨离间就免了。要杀要剐随你们,别过了药效期。”
“我爱我的老师,但我更爱真理。”充满磁性的男声从广播中传了出来,“源稚生,你被塑造成为正直的人,而不是一个盲从的傻瓜。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这声音是,乡田龙司?”源稚生的黑色双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只见的他眼中倒映着的,是灯火辉煌的舞台上深红的幕布拉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台大步走出。这一次,没有宽大的墨镜遮掩着他的容貌。
“你也可以叫我桐生一马。”奥古斯都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源稚生,“给他松绑吧,让他看看这份文件。”
“这是,”源稚生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视线立马就被标有机密的打着倾斜*字的文件给吸引了。“1942年,七月二十四日。”源稚生喃喃的阅读着文件上的日期,翻开了第一页。“帝国第三基因研究院首席科学家,荣格·冯·赫尔佐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