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大惊小怪的,这里还是医院,请把你的分贝放低好吗?”殷祁君真的是觉得头疼,脚都瘸了,还得管这些破烂事儿,希望陶谭带来的消息,能有用点,不然她怕一忍不住,一巴掌就上去了,“什么事,这么急,是查到了什么?”
“化验的结果出来了,这个毛发,属于余辉。而且上面的痕迹来看,应该是扯下来的。”陶谭拿过化验单子,给了殷祁君,“如果说是扯下来的,应该是死者生前曾经跟余辉有过肢体上的接触……包括情爱方面的接触。”
“立马叫人去检验楚云云的尸体,看看生前有没有经历过性侵什么的。”殷祁君很难受,这还要搞这些事情,脑壳子真的疼。一根毛发,本以为能有多大风浪,没想到只是余辉的毛发。余辉是楚云云的男朋友,楚云云指尖有毛发,也不足以证明就是余辉杀的人。
案件发生到现在,快一天了。外头的天色也暗了,浦江又要陷黑暗的平静,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一天了,犯罪嫌疑人还没有定下来大体的目标,还事关余氏。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案件牵扯到了娇娇的夜店,没有殷家的压迫,可能又是要草草的结案。楚云云不过浮生当中的一人。死了她一个,世界也不会停止运转。如果真的是草草结案,对于她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男朋友念及旧情,给她火化,送葬,并且帮她抚养患病的母亲和还在上学的弟弟。这就是她这22年短暂一生的最好结局。
可如今因为有些原因,她尸骨未寒,有人帮她寻找真理,帮她惩治犯罪的人。那是因为触碰到了殷家的人,触碰到了社会高层的人的利益,才会这样追求到底。一年到头,浦江死亡的人数也不会少,正常死亡和意外死亡。意外死亡的,许多因为结不了案,还在档案室放着。有些是十几年前的案子,那些在那时死了的人,尸骨早已化成粉末。没人过问,可能世人都忘却了他们,但是他们还是存在过的。只是终尽一生,最后留下的不过是那微不足道的骨灰,洋洋洒洒就没了。
殷祁君自认为不是什么文艺青年,也过了感叹人世百态的年纪,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起了这些事,也觉得这浮云众生的区别,已经不是天差地别了。
“对了,那个撞了我们的卡车看过了吗?”她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大卡车司机当场去世,而且……”乔安欲言又止,被殷祁君用眼神瞪了,才继续说,“在他手机里面,发现了大笔的收款记录。一个黑号打给他的,大概这个数。”
乔安比的数字,是一个无比庞大的。这不是一个货车司机可以承受的钱财,人已去了,看来是一笔卖命财。人都死了,钱还有什么用,用生命换的,代价如此之大,却不是为自己所用。
不过,这么着急就有人想要杀他了?是因为什么。是谁派来杀他的,仇家还是凶手?细思极恐,想想觉得,是凶手的几率比较大
可,她什么线索都没找到,凶手急着杀她是为了什么?不对,这个凶手杀人之后的镇静和这种行为,完全不符合,这是为了什么?她窝在被窝之中,一直想不通。病房的门开开关关,声音传入她耳中。他们的道别,她没有回应,她装作睡着的样子,因为她有事去做。
病房中沉静了下来,门也没了开开关关的咯吱声。她微微张开了眼,觉得人应该都走光了。一个翻身把被子弄在了地上,坐起来却面对这张淡淡微笑的脸,
“啊,陆昭,你还没走啊。”她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有分寸的问候了陆昭的祖宗十八代。
“君,你这是想干嘛呢?”陆昭还是那份笑,只是比刚才多了那么积分和沐春风和玩味,他了解殷祁君,了解的透彻,也知道如今这份尴尬之下她的内心在想什么,“君别这么委屈,想要见家长,纵使是祖宗十八代,我也可以带来给你问候的。”
殷祁君泄了气,他不知道这陆昭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无论她想什么他都知道。她坐正了身子,靠在枕头上给了自己一个舒服的姿势。
“陆昭,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这是我的事,我作为一个人民警察,我该做的就是给人民一个合理的交代。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有了进展,你就不应该拦着我的。这腿是断了,但是还有车啊,可以代步,我恳请您高抬贵手,放小的出门吧。”她这是以一个最老爷的姿势,一脚挂在床尾一脚翘在另一只脚上,一副大佬的样,却说出了最怂的话。
“君,我没说要拦着你啊。”陆昭笑得更深了,眼里的玩味,那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可偏偏她殷祁君在看人脸色眼色这件事上,跟个瞎子没什么不同。
“真的你不拦着我,那行,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替我保密啊。”她兴奋的,一个翻身就想穿好鞋子出门去。
“等等。”陆昭来到她床头,给她摁了回去,“只不过,君要出门的话,要带上我,这样好有个照应,我也能照顾君这个伤员。”陆昭这小算盘,打的不是一般的响。殷祁君这回儿也能听出来他的意思了,出门就得带他,不带他就打小报告,这也不算拦着她。她在心中骂了眼前这位看似文质彬彬实则是个奸商本性的人不下百遍,最后屈服于这微笑,僵着笑答应了。
陆昭也没想过会这么容易让她答应了自己,心中想着以后不行就这样霸王硬上弓,殊不知这次是情况紧急,如果是平常别人敢这样占殷祁君的便宜,早就被怼得体无完肤,丢进市局的垃圾桶了。
陆昭放开了殷祁君,她正想自己下床的时候,人被腾空抱起,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干。”陆昭那一米八八的身高让她有些害怕,身体腾空的感觉,是她多年没有尝试过的。那在市局说一是一的殷队,像个小婆娘一样畏手畏脚的躺在男人的怀里。这若是让侦查队的人看到了,可不是要笑话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