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无奈轻叹,本来守护的事她觉得告诉濂祯也没什么,偏是天枢自己要她别说,她也是左右为难,只好道:“我承诺皇上,待得皇上亲政,高枕无忧之时,我自会对皇上知无不言。”
既然天枢不让说,只好等到他完成任务离开之后再说了。
濂祯相比从前理智了许多,虽好奇的很,听了她这说辞,也就没再追问,点了点头:“好,我就等着你到时再对我说。想来本也不远了。”
将她送回乾元宫后,濂祯没留下来陪她进晚膳,就马不停蹄地赶去监督搜检结果。直到这时,琇莹才又听到了天枢的声音。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这话说得既简短,又冷淡,却没能消除琇莹心头的疑虑。她借口要休息,遣出了下人们,在内室中独处。又在心中默念:天枢,你告诉我,你究竟出了什么事?
天枢终于现身出来,坐到一个绣墩上,面露苦笑:“你总是这样,一定要刨根问底,为什么不能学学你老公那样,暂且搁下别来问了呢?唉,我还说守护总会对主人的危机有所感知,哪想到别人的刀都快砍上你的脖子了,我还毫无体察。”
琇莹却望着他惊呆了:“你……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天枢抬手摸了摸脸:“我怎么了?难道是毁容了?没有啊。”
琇莹可没心思与他玩笑,慌手慌脚地取过一面镜子递给他。天枢扯了扯嘴角,神采淡淡:“如果镜子照的出我,别人不也就可以看得见我了么?你真是傻了,看来你还是满关心我的,这就叫做关心则乱吧?”
琇莹继而指向他披在肩上的头发:“头发你总看得见吧?”
天枢捏起一绺自己的长发来看。他这头银发原本并不像老人白发那样的惨白,而是泛着银色光泽,此刻不但光泽尽失,还拢上了一层毫无生气的灰色,与从前明显相异。而他所看不到的脸上也是血色褪尽,苍白无神,看上去好似一个生了大病危在旦夕的人。
“我知道了,我的脸一定也看起来憔悴的很。”天枢在脸上仔细摸了摸,一脸忧虑地转向琇莹问:“你实话告诉我,我没有长皱纹和老年斑吧?”
琇莹哪还有心思理睬他这种话,扑到他跟前,若非无法接触他,早就揪起他的衣领来逼问。“天枢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一定有事瞒着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比你的法力减弱还要严重?你到底怎么了?”
“你再大声一点,可就要惊动下人了。被他们发现主子对着一团空气嚷嚷,他们会怎么想?”天枢依旧语调轻松,如从前那般说着笑话,只是那黯淡的神采已经大大不如从前,灰暗的脸色与这虚弱的语音,都像是随时便会虚脱一样。
琇莹急的流下泪来:“你有什么事一定要瞒着我?别人听不见你也看不见你,你只能和我一个人说话,还要瞒着我,你图个什么!”